大楚王朝。
天玄宗,演武場。
烈日當空,炙烤著大地,演武場上的青石板被曬得發燙。
然而。
天玄宗的外門弟子們卻絲毫沒有鬆懈,一個個揮汗如雨。
拳風呼嘯,劍光閃爍。
空氣中瀰漫著汗水的鹹溼味。
“呼——哈——”
整齊的呼喝聲此起彼伏,弟子們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緊貼在身上。
但他們依舊在咬牙堅持,目光堅如磐石,彷彿要將自己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都榨乾才算罷休。
外門長老杜青峰站在演武場的高臺上,目光掃過場中的弟子,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捋了捋虎鬚,心中暗自點頭:“不錯,今年的這批外門弟子倒是有些毅力。”
然而。
就在他心情愉悅之際,耳畔突然傳來一陣不合時宜的悠閒聲音。
“少爺,您的酸梅湯來了!”
“是冰鎮的嗎?”
“嗯,冰了足足三個時辰呢。”
“哇!真爽!”
杜青峰眉頭一皺,循聲望去,只見演武場邊緣的樹蔭下,一個年輕人正懶洋洋地躺在一把躺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捧著一碗冰鎮酸梅湯,悠哉悠哉地喝著。
旁邊還有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殷勤地為他扇著扇子。
杜青峰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
他認得這個年輕人。
陳軒!
天玄宗前任大長老陳洪的獨子。
十年前。
陳洪一人獨戰九大宗門的宗師高手,為天玄宗奪下了天級靈礦,立下了赫赫戰功。
然而,回到宗門之後,卻因為傷重,主動辭去了宗門大長老的職務,黯然隱退。
臨走之前,他將自己的獨子陳軒託付給了宗門,希望宗門能夠好生照料。
身為陳洪的兒子,七歲的陳軒被視為天玄宗的未來。
然而,命運弄人。
在兩年前,在天玄宗的靈根檢測中,十七歲的陳軒,靈根竟然被判定為廢品。
這下,他直接從雲端跌落到谷底,淪為了宗門內的笑柄。
陳洪的好友,宗門刑天大長老朱躍升得知此事,傾盡全力去尋找修復靈根的方法。
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陳軒自己卻突然放棄了。
“不用麻煩了,我去當個外門弟子就挺好。”
丟下這句話後,陳軒便搬到了外門。
從此,他就過上了躺平擺爛的日子,整日吃喝玩樂,遊手好閒,儼然一副敗家子的做派。
“陳軒,你要擺爛到什麼時候?”
杜青峰忍無可忍,大步走到陳軒面前,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呦!是杜長老啊!”
陳軒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
“杜長老,快來,我這剛到的酸梅湯,酸甜冰涼,解暑潤喉,你也來嚐嚐。”
說著,他朝著身邊的小童揮了揮手,示意他給杜青峰端一碗過去。
“陳軒——”
杜青峰氣得臉色鐵青,剛剛捋順的鬍鬚都在顫抖。
“啪!”
他一巴掌打翻了小童手中的酸梅湯。
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演武場上響起,弟子們的目光紛紛被吸引過來,場中修煉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杜長老,你這是何必呢?”陳軒嘖了一聲,搖了搖頭,看著地上打翻的冰鎮酸梅湯,他一臉惋惜,
“就算不喜歡,也不能糟蹋啊。”
“陳軒,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杜青峰指著陳軒,聲音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你父親當年是何等英雄,你怎麼能如此自甘墮落?”
“杜長老生氣了!”
“能不生氣嗎?那小子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是前任大長老的獨子,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咱們天玄宗的臉都被他給丟盡了!”
演武場上的弟子們看到這一幕,竊竊私語。
刺耳的嘲笑聲傳進了陳軒和杜青峰的耳中。
“你聽聽!看看同門是怎麼看你的!”
杜青峰咬牙切齒地說道。
然而。
陳軒卻依舊一臉淡然,輕飄飄地挑了挑眉,“他們那是嫉妒。”
此言一出。
演武場上的外門弟子們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嫉妒?我們嫉妒你?”
“我們嫉妒你什麼?嫉妒你躺平擺爛?”
“要不是你爹的那點功勞,你現在早就被逐出宗門了!”
唰唰唰!
說話間,一道道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陳軒。
“好了,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