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聲東擊西這種事,趙軒只是覺得有可能,但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魔都,法租界霞飛路凱司令咖啡館。
從不遠處的裁縫鋪走出來的傅正國徑直來到了咖啡館,隨後走到了最後面靠窗的卡座坐下。
在傅正國背後,還坐著一名西裝革履,戴著灰色fedora帽的中年男子。
隨著傅正國坐下,那名戴帽的男人悠悠開口:
“明天中午,致臻園。”
傅正國展開隨身帶來的報紙,看著服務員走了過來,點了一杯咖啡後才邊看著報紙邊說道:
“我的人那邊出了點問題,暫時沒拿到確切的情報,這件事還需要等一等。”
背後的男人沉聲回道:
“不能等了,要是讓陳義博安然無恙的走完流程,這對於全民的抗戰熱情都是沉重的打擊。”
傅正國嘆了口氣,仔細想了想後還是說道:
“不,必須等,致臻園現在什麼情況其他同志也應該探明白了,你覺得,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完成任務的機率有多大?”
背後的男子不說話了,傅正國也沒辦法。
致臻園的情況是剛剛他才從鄭翊手中拿到的。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致臻園,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一旦選擇在明天的場合動手,那麼動手的人絕對不可能活著回來。
而且,明天致臻園的安保檢查絕對是十分嚴格的,在那種情況下,想要把武器帶進去,幾乎沒有可能。
沒有武器,陳義博身邊的安保有那麼嚴密,即使他們能豁出命不要,刺殺行動也大機率會一失敗收場。
白白損失人手不說,還會讓陳義博更加警覺,下次想要刺殺,難度只會更大。
“總之,這件事先等我訊息,最遲今天半夜。”
聽到傅正國這句話,戴帽的中年男人嘆了口氣。
其實,鋤奸陳義博這件事,軍統比他們地下黨更加熱切和著急。
但從大義的角度出發,地下黨這邊也不能不管這件事。
真要讓陳義博完成來魔都的所有事情,對於全國的抗戰,就像是澆了一盆冷水一樣。
汪大現在的行為,跟偽滿政府有什麼不一樣,都是在分裂龍國了!
對於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國黨還是紅黨,都不會當做看不見。
一旦讓汪偽成了氣候,那全國的精英們在做選擇的時候,難免不會留意汪偽的橄欖枝。
這種事情,是國黨和紅黨都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魔都,漢口路光華書局。
剛剛吃完飯的王淑餘正在後房的小院中看報紙,吹吹晚風。
孫建中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王淑餘合攏手中的報紙,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孫叔,致臻園那邊?”
孫建中愁容滿面的走到石桌前坐下,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後,順了口氣這才說道:
“難!”
“特高課新組建的情報顧問科你也知道吧?”
王淑餘攤開報紙,指了指上面的頭版頭條:
“都報道了。”
孫建中點點頭,面色凝重的說道:
“致臻園一開始的安全保障檢查就是他們負責的,我們的同志去探查過,可以說,現在的致臻園就像是刺蝟一樣,四周圍牆都布上了電網,連下水道都焊上了鐵柵門。”
“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手裡有邀請函,執行任務的同志進得去,但是行動只要開始,他們就絕對離不開了。”
王淑餘緊皺著眉頭:
“又是這個趙軒!”
對於趙軒,王淑餘是恨到了骨子裡。
畢竟一旦這個人出手,能讓他們鑽的空子就幾乎沒有了。
“孫叔,白茶同志不是跟刀顏關係比較近,咱們能不能聯合刀顏一起,把這個趙軒幹掉?”
再這麼下去,王淑餘都感覺有些危險了。
情報顧問科成立,那麼接下來,趙軒肯定要秀一秀肌肉。
致臻園只是出場,後續呢?趙軒是不是就要將目光投向軍統或者他們了?
孫建中詫異的看了眼王淑餘,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王淑餘那麼想除掉一個人。
而孫建中又何嘗不想把趙軒幹掉。
可沒辦法,沒機會啊!
趙軒的行程很固定,也很隨機,就算是刀顏也不可能完全掌握趙軒的行蹤。
想要幹掉趙軒,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趙軒下班回公寓區的路上。
可那段路基本都是憲兵和特高課特務,想要在那裡動手除掉趙軒,孫建中感覺比這次鋤奸陳義博還要困難。
“孫叔,你說刀顏不會對趙軒動了真感情吧?”
“不然以她跟趙軒的關係,刀顏只要想幹掉趙軒,機會可太多了。”
當然,這只是王淑餘嘴上說說,她心裡也明白,刀顏是不可能刺殺趙軒的。
有些事不是簡單就能去做的,要考慮的問題很多。
比如一旦刀顏動手幹掉了趙軒,那就代表著刀顏的潛伏生涯結束了,要麼撤離魔都,要麼被日本人抓住折磨至死。
而且,軍統方面肯定不會讓刀顏因為這件事暴露的。
丁墨群外甥女這個身份,是多少特工九死一生的潛伏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除非軍統的高層腦子鏽豆了,否則不會允許刀顏對趙軒下手。
至少明面上不會。
“這個趙軒確實麻煩,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
“號聲同志那邊讓咱們等訊息,最遲今天半夜,如果今天之內號聲那邊沒有確切的情報送達,我們只能按照原計劃行動。”
“不過接應的問題還需要重新考慮,我們不能把同志們送進致臻園等死!”
王淑餘將手中的報紙放在了石桌上,說實話,現在這種情況,王淑餘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致臻園不僅內部固若金湯,外圍肯定也是有憲兵巡邏,甚至明哨暗哨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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