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謀生手冊

第23章 光桿縣令和義氣秀才

這個縣令不會是光桿司令吧?

暗中吐槽歸吐槽,輕重緩急他還得分清楚。汪孚林對憂心忡忡的葉鈞耀微微一點頭,隨即就大步走上前去。隨著走近那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他便發現要從這樣的圍堵中找到進去的路簡直難如登天,而四周圍亂七八糟的議論聲,更前頭兩撥生員彼此指責的爭吵聲,全都一個勁往他耳朵裡灌。在這種前路難走的情況下,他不得不提高了聲音。

“汪孚林在此!”

這區區五個字登時讓四周圍呈現出片刻的寂靜。哪怕是汪孚林當初透過道試,光榮地成為一名秀才時,他的大名也遠不像現在這樣人盡皆知。可眼下,人群中那突然讓開的道路,那一道道打量審視的目光,無不昭顯著他在府城民眾之中的知名度。

不過,當初只差那麼一丁點,他得到的就不是現在的美名,而是惡名。

在這樣的集體注目禮中邁開大步向前,汪孚林終於來到了府學牌樓底下那對峙的兩撥人面前。

對於他的突然到來,歙縣這邊領頭的程奎是意外驚喜,而五縣那邊領頭的程文烈則是惱羞成怒。甚至不等汪孚林開口,後者便大聲說道:“汪孚林,別以為你一首詩讓大宗師讚賞了兩句,就能得意忘形!”

直到這時候,汪孚林才看到了兩邊雪白的粉牆上那一張張墨跡淋漓的字紙。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想到了後世某些業主維權的情景,忍不住有些恍惚。但這樣的分神只是片刻,因為他很快就明白了這不是他想象中的聲討書,而是……

“這是賢弟那四句詩!我們對他們撂下了明白話,要麼交出那些散播流言中傷你的害群之馬,要麼就把這些字紙統統吃進肚子裡去!”

汪孚林雖說在葉鈞耀這個歙縣令面前把事攬上了身,可平心而論,他只覺得程奎等人跑這鬧事,只不過是拿他做個由頭,實則是出一腔怨氣,所以隱隱還有些埋怨這些歙縣生員多事。可沒想到,今天這場紛爭,他這個不在場的還真的是主角!即便之前他身處風口浪尖的時候,基本上只是孤身奮戰,可有人現在為自己討公道,他仍然覺得心中生出幾分暖意。

哪怕來的只是歙縣百餘生員當中的一小部分,但已經很足夠了!

所以,他沒有理會惱羞成怒的程文烈,而是隻看著程奎問道:“書霖兄怎會知道,當初府學之中有人散佈流言中傷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程奎輕蔑地掃了一眼對面人多勢眾的府學五縣生員,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程家要打聽的事情,有什麼打聽不到的?吳大江,第一個指斥汪孚林作弊的是你吧?在酒肆之中借醉大放厥詞,又讓小廝到外頭去傳謠,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有葉挺,你買通了不少棍徒在市井之中散佈流言,說是汪孚林忤逆大不孝,你要不要我把這幾個棍徒捆了送到徽州府衙去?”

說到怒時,程奎更是怒指眾人道:“不但如此,今天大宗師起行,你們竟連這上頭都要玩心眼,險些將我們調離縣城新安門,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再一次的點名,又點出己方有人證,府學五縣生員當中頓時起了陣陣騷動。誰也不知道自己人當中還有人被抓到了這樣的痛腳,一時有人憤怒,有人惱火,有人羞愧,心中有鬼想打退堂鼓的人就更多了。儘管程文烈聲嘶力竭地想要挽回這人心渙散的局面,甚至示意吳大江和葉挺為自己辯解,可那兩位分外勉強的說辭和剛剛程奎的犀利比起來,簡直弱爆了。

“程兄,你和各位前輩的一片公心,實在是令我感佩,但這裡畢竟是一府學宮重地,光是口舌之爭,來日反而要被人汙衊我們氣量狹窄!”

汪孚林終於開口打破了這混亂的局面,他說完就走上前去,從那粉牆上將一張張字紙仔仔細細揭了下來,儘量保持完整。等到那片白牆勉強回覆了起頭的整潔,他方才回到了那些滿臉驚訝的歙縣生員面前。

“諸位前輩飽讀詩書,精通制藝,經史皆通,今日我只不過僥倖得了大宗師誇獎。以這樣僥倖之作在府學門前誇示,豈不是弱了我縣生員的臉面?要炫耀,等今年秋闈之後,再誇示科場佳績,豈不是更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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