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魂不散
我跟老喬一年多了,還從沒見過這種情況,掏出手機給老喬打電話,卻是關機了,心裡不由有些不安,又給行裡負責掌眼的丁瞎子打過去,丁瞎子居然也關機,再給櫃面的櫃員打電話,這回通了,說有筆大買賣,老喬帶著丁瞎子過去,店裡沒人掌眼,就提前關門給大家放了假。
需要關機做的大買賣,多半是地下起出來的東西,收這些東西犯法不假,可但凡做大了的,沒有不收的,奇珍異寶多數都是從地下起出來的,想做這行,不可能不收!
我只好按了性子,先回住處休息。
這一天雖然沒做多少事情,但又驚又嚇,著實心累。
回到住處,連飯都沒吃,往床上一倒,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左手腕又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直接把我給痛醒了。
我想把左手舉到眼前看,不想卻沉重異常,根本抬不起來,側頭一瞧,就見手腕上按著只斷了兩指的乾枯爪子,這爪子皮肉青黑,破破爛爛,膿水帶著碎塊往下淌個不停。
順著爪子往上看,老太的臉近在咫尺。
比之前在車裡看到的,爛得更嚴重了,流膿淌水不說,還有一隻眼珠子都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就當啷在臉上,黑森森的空洞眼眶裡隱約有白色的小蟲在爬動。
“還給我,還給我……”
我嚇得驚叫一聲,撲楞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卻發覺自己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著那個青白小碗,碗中滿滿的紅色液體,許先生坐在桌子另一邊,表情木然地看著我,臉色慘白慘白的,一點人色兒都沒有。
所以,剛才是做了一場特別真實的噩夢嗎?
從我掀起盒蓋開始,都只是夢境?
但我馬上就意識到不對。
如果都是作夢的話,我手裡應該有盒蓋,小碗應該還在黑色的圓盒裡放著。
可現在,圓盒不見了。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桌子上的青白小碗就不見了。
桌子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快速腐爛。
空氣中瀰漫起一股濃重的臭味兒。
坐在對面的許先生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
可還沒等發出聲音,就有一對乾枯腐爛的手爪子從後面扒住他的嘴角兩邊使勁向下拉扯,一傢伙就把下巴給拉掉了。
嘩嘩的鮮血將大襟染得通紅。
我激靈一下,挺身坐了起來。
眼前一片漆黑。
清晰的喧譁聲自窗外傳來,屋內一片暗紅。
那是樓下對面超市的霓虹燈光,要一直亮到晚上十點才會關掉。
現在這個住處是老喬發跡前住的地方,只有三十五平,但勝在位置便利,下樓就有超市、菜場、小館子。
我定了定神,發覺自己依舊在床上,渾身上下大汗淋漓。
所以,剛才是做了一個夢中夢!
想到夢裡最後許先生腦袋掉落的景象,我莫名覺得心中不安。
抬手抹了把冷汗,拿起枕邊的手機,想要打給許先生,但轉念一想,不過是做了個噩夢就大驚小怪地打擾人家,會不會讓人覺得我這人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剛到手的好活兒可就吹了。
這麼一想,我就又把手機放下了,起身下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
涼水這麼一激,心情好多了,可一抬頭,就見鏡子裡面一張爛得流膿掉渣的老臉直勾勾地瞪著我。
我嚇得連退了幾步,再抬頭往鏡子裡看去。
md,還在,而且比之前更清晰了,以至於整個鏡子都好像變成了一道小門,老太隨時都可以爬出來一般。
手腕再次劇烈的疼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退出衛生間,把門關好,拿起外衣和手機,拔腿跑出房間。
一口氣跑到樓下,在路邊的燒烤攤旁停下來。
這當口正是上人的時候,十幾張桌子坐得滿滿當當,烤串的焦香味兒彌散空中,耳旁滿滿都是喧雜的吵鬧人聲。
這人間煙火味兒讓我心頭稍安,拿起手機毫不猶豫地給許先生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來。
許先生的聲音有些遲鈍,似乎還沒有睡醒。
我趕忙把剛才的事情講了,許先生沉默了好一夫兒,才慢吞吞地說:“那你過來吧。”
聲音有點含糊,帶著些許迴響,似乎在一個非常空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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