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被直接從房間裡拉出來的。
所以,夢夢現在還赤著腳。
她的身體也很虛弱。
因為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居家服。
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扒下了那個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股,淡淡的屬於這個男人的菸草味道縈繞在她的鼻尖。
她本來還想脫他褲子的。
但又有些害羞,就沒動手。
她將床單撕成布條,將男人的手腳都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而後又吃力地將他拖到了床邊。
這個男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
身材雖然消瘦,但對現在的夢夢來說還是太重了。
再加上剛才用椅子砸的那一下,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
所以,此刻她也是累得筋疲力盡。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夢夢試圖去開門。
但是卻怎麼也打不開。
那扇門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紋絲不動。
無奈之下,她只能在房間裡探尋著線索。
而後她發現這個男人的書桌上,擺著很多照片。
都是……自己的照片。
有在特管局的,有在咖啡廳的,有走在路上的……
各種各樣的,偷拍的照片。
“變態……跟蹤狂……”
夢夢咬了咬嘴唇。
這人到底是誰啊。
自己完全對他沒有任何印象。
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調查自己的……
書桌上除了照片,就是一些吃剩下泡麵桶。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手工折的小玩意兒。
最讓夢夢感興趣的是一塊兒用玻璃雕刻之後而成的裝飾品。
那似乎是一隻兔子。
這個男人,好像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又變態,又不愛衛生,吃剩的東西也不知道拿去扔了。”
她轉過頭,看著那個腦袋上還流著血,陷入了昏迷的男人。
突然她感覺,這男人的臉其實也不是那麼陌生……
自己好像,真的在哪兒見過……
約莫,半小時後。
那個男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只覺得,腦袋有點疼。
他想伸出手去摸一下。
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
而那個罪魁禍首就趴在自己身旁的床邊,竟然睡著了。
“喂。”
“醒醒。”
男人用身體輕輕地撞了一下夢夢。
夢夢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誒……?”
“啊……你是誰啊……”
男人哭笑不得。
“你在夢裡,還能睡著?做了什麼夢?”
“唔……夢到……誒!等等!你……你到底是誰!”
夢夢,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她連滾帶爬地和那個男人拉開了距離。
還順手將那根已經摔爛了的椅子腿兒,緊緊地握在了手中當做武器。
男人嘆了口氣。
“你先給我解開,我可以給你解釋。”
“你、你就這麼解釋!”
男人這時候注意到。
自己的腦袋,雖然還有些疼,但已經不流血了。
而且還被人用撕下來的床單,簡單地包紮過。
“你這人,真有意思。”
他看著夢夢說道。
“打傷我的是你,給我包紮的也是你。”
夢夢,憤怒地瞪著他。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說話沒素質!你到底是誰!?”
“快說!”
“你先冷靜一點。”
男人說道。
“你應該也意識到我不是你的敵人吧。”
夢夢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用力地搖了搖頭。
“這房間的確是阻隔了那種被蛛絲纏繞的感覺。但我不能確定,你是不是敵人。”
“說,你到底是誰。”
“你為什麼,一定要糾結我是誰。”
“你只用知道,我是來這兒幫你的。”
“可我不認識你,你是九局的人,還是協會的人?”
“都不是。”
“那你是誰?”
男人一臉無奈。他換了個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勢。
“因為一些原因,我真的無法告訴你我是誰。”
“因為,你記憶裡的一切都會被那個東西探知。”
“一旦它知道我是誰,那我和你都會死在這兒。還會牽連到把我帶到這兒的人。”
男人,擰了擰脖子。
發出了“咔吧”一聲脆響。
“能幫我解一下嗎。”
“真的挺難受的。”
“你既然說你是來幫我的……你打算怎麼做。”
夢夢,依舊,保持著警惕。
“很簡單。”
“這玩意兒,叫‘織夢者’。什麼來歷,我不能告訴你。但她,侵蝕你的夢境,主要的方法,就是利用了你心裡,最脆弱的點。”
“你不是一般的夢魘。”
“是整合了一整個世界,而且還受到過世界之心憐愛的夢魘。”
“你曾經是否入了世界之心的夢。”
夢夢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就不奇怪了。”
“她借了你的力量當跳板。想讓你沉淪在她編織的夢境裡。最後,再一點點地,將這些力量滲透到現實世界。”
“可……可這是我的夢啊。”
“那你能,掌控這個夢境世界嗎?”
“你連這扇門,都打不開。現在的你威脅性還不如一隻小白兔。”
夢夢氣呼呼地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中的椅子腿兒。
“我、我可以,再給你來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男人連忙說道。
“你先冷靜一點,小兔子。”
“不準這樣叫我。”
“唉。”
“既然你不打算幫我鬆開,能幫我點一支菸嗎?”
“不能。”
“那幫我泡一碗麵吧,我餓了。”
“不要。”
“……”
男人沉默了片刻,語氣也軟了下來。
“我承認之前說的話,過分了一些。但我也是為了讓那東西以為我是你曾經不好的回憶。”
“那也不能抹除掉你辱罵我,甚至對我動手的事實。”
“我腦袋開花,還不能彌補?”
“再來一下,我就原諒你……”
“你長得這麼可愛,為什麼性格如此狠毒啊?”
“那你現在還敢說我是兔子嗎?”
“……嗯。”
男人沉思了片刻,認真地說道。
“恭喜你,你現在在我心裡,升級成無尾熊了。”
夢夢,用椅子腿,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快告訴我,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修復這個夢境。”
“很簡單。”
“就算那東西,再怎麼強大,你也不弱,而且這是你的夢境。”
“當然,我說的是你的權能不弱。”
“所以只要找到她佈下的夢境節點,再將其解開就行了。”
“那節點,在哪兒……”
“在你內心,最脆弱的地方。”
男人又換了個姿勢。
“我來這裡的時間線和你不一樣。我已經在你的夢裡潛伏半年了。”
“所以我自己也調查了一下你的夢。”
“你這個人很沒有禮貌。”
夢夢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要待在人家的夢裡。你到底看到了我多少次夢境。”
“喂,這種事怎麼能怪我。”
“是你自己不小心好吧。你是夢魘,但是卻沒發現有東西躲在你的夢裡。”
“也難怪。”
他撇了撇嘴,小聲地嘀咕道。
“你大部分時候做夢都在和那個,叫李牧寒的親熱。沒注意到別的東西也很正常。”
“我要打你了……”
夢夢的臉瞬間紅了。
她再次舉起了手中的椅子腿。
“好了好了,算我不對,我不說他了。”
“不過。”
他話鋒一轉。
“不說他,也不行。”
“因為你內心的脆弱,基本都和那個男人有關。”
夢夢還想再詢問些什麼。
但她的話語卻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動作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原本被捆綁在地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掙脫了束縛。
他突然站起身。
還沒等夢夢反應過來,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便將她壓在了床上。
一隻手,像鐵鉗一樣扣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隻手則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那根早已沒什麼威脅的椅子腿兒。
“看得出來,你不擅長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