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依然是專業訓練,新兵們穿著還沒完全乾透的防化服再一次回到訓練場,然後又變成一身水泡過的樣子。
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依然如此……
所有新兵們開始跟五班搶米湯,因為穿過防化服的人看見什麼都不想吃,只想喝水,猛喝水。米湯每天就那麼半桶,炊事班沒辦法,在王亞文的授意下,他們每天上午十二點、每天下午六點,在臨近操課結束前的兩個小時,敞開供應豆漿和鹽湯。師醫院還送來了一車淡鹽水和葡萄糖,作為補充人體水分用的。
這樣的日子一天接一天,一個星期接一個星期,幾乎每天都重複著同樣的內容。
王亞文打算用“題海”戰術,讓這些人儘快成為真正的防化兵。
張朝封由此開始懷念起當初剛下連那會,坐在大教室裡上理論課的日子。雖然聽不太懂,但至少他還能沒事打個瞌睡。
不僅僅是他,連楊越都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他知道當兵苦,當防化兵更苦。步兵訓練的時候,跑步跑到腿廢,打槍打到肩骨骨折;通訊營有線連的爬電線杆子爬到兩腿內側血肉模糊直至生繭,工兵營的沒日沒夜挖戰壕、架浮橋;偵察兵前倒後倒、擒拿格鬥,訓得一身的傷。十六師除了幫領導端茶遞水的通訊員,所有兵種的訓練都非常艱苦。但防化兵的痛苦,營區外的群眾卻很少有人知道。楊越在新兵連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印象裡自己曾經好像也是那麼過來的,但沒有這麼苦過。
現在星期六的休假也取消了,上午是車輛保養,下午是裝備保養。除了擦槍,就是擦拭防化裝備。楊越們透過拆解來保養,順便結合理論知識來了解防毒面具的防護機理。王亞文曾經說過,這些東西就是他們的爹,他們的爺爺,他們的祖宗。沒有人會再一次地輕視它,每一個人都把它們當上帝來供著。
張朝封點了根菸,雙手合十夾著煙對著自己的防毒面具“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爺爺!孫子給您上香了!您老好好的,改天我給你立塊牌子,把您供奉在老王的辦公桌上……”
楊越坐在一旁正在往防化服裡擦滑石粉,聞言一下沒憋住,笑著原地踹了他一腳,滑石粉也撒了一地。
“你們知道嗎?”歐陽山神秘兮兮地推門進來,“今天噴火班出事了,連長被工化科科長罵得狗血淋頭。”
“怎麼個情況?噴火班能出什麼事?他們今天不休息嗎?”
歐陽山喝了一杯水,坐下來開始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
原來今天七班還真沒休息,他們一大早就出門去了靶場,進行第一次實噴訓練。因為新兵們都是第一次實際使用噴火槍,就用了最低難度的臥姿射擊方式。結果就算是這樣,也有人差點團滅了整個新兵班。
防化連使用的七九式噴火槍屬於重型噴火器,有效射程高達一百米。要把一整灌凝固汽油噴射出去這麼長的距離,可想而知它的後坐力高出了一個什麼境界。
七十五公斤!
什麼概念?
大家都熟知的ak47或者五六式衝鋒槍是現役自動步槍中後坐力最大的步槍,沒有之一。用它能感覺到強勁的震肩感,姿勢不對的人,一口門牙都會被直接崩掉。可它的後坐力才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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