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操加練的時候,天還沒亮嗎!一些跟不上的就在營區裡自己跑,連長帶著大部隊出營區跑,看看戈壁灘壯觀的日出,也順便吵吵隔壁的武警,省得他們一天到晚大半夜地扛著機槍在我們營區門口晃……”
“你這話說的,人家是巡邏。”師長笑了笑,“行了,差不多要吹起床哨了,你們儘快帶回吧。新兵同志剛來沒多久,你們還是要多照顧一下他們。加練可以,但就在下午或者晚飯過後,別大清早地折磨人。”
“誒,好!”胡青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拉著楊越到自己身邊。
楊越一想,這是師長啊,那剛才一起跑步的時候都特麼聊了些什麼?
“老倌兒,鍋爐不燒了來跑步啊?”
“你那鍋爐燒得不求行啊!洗個澡都能沒熱水……”
“改天我去找你玩,你那可以烤地瓜吧……”
臥槽!
楊越敬了個軍禮,以他不到兩個月的資歷,這個軍禮確實敬得還算標準。只是心裡一萬匹神獸正在呼嘯而過,楊越在心裡默唸,千萬別記住我,千萬別記住我!
老頭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精神不錯,長得也壯實,改天燒個鍋爐也是能勝任的!哈哈哈……”
楊越的臉憋得通紅,燒鍋爐這種事情,能不能打個折什麼的?
胡青用胳膊肘捅楊越,“師長跟你開玩笑呢!”
楊越開始表態吹牛逼:“革命軍人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好小夥!”師長招了招手,“去吧,去吧!”
胡青和楊越站得筆直,目送著老頭兒進了司令部大門,這口氣才終於鬆了下來。
“指導員……”
“幹什麼!”
“怎麼了?指導員!是不是生氣了?”楊越半天才突然反應過來,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這是新兵連莫大的忌諱,跑了個兵,那是天大的事情,全營都吃不了兜著走!從新兵營長到新兵班長,一個不剩,從上擼到下。別以為出了逃兵只有當官的倒黴,新兵也好不了!整頓學習,取消休假和外出,大會小會要開十幾個,師長講完政委講,政委講完主任講,每個新兵蛋子管你作文水平如何,大小心得體會至少得寫兩張紙,還要互相檢查,互相監督,那絕壁是喪心病狂的嚴!
新兵上哪去都必須打報告,而且有時限,具體到分鐘。楊越以前當新兵的時候不說出類拔萃,但絕對中規中矩,別說他,新兵期間整個新三連也沒鬧出過這樣的事情來。後來授了銜下了連之後,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雖然仍然要請假,但絕不會看犯人一樣看得這麼緊,也不會因為臨時找不到人而這麼緊張。
胡青瞥了他一眼,“沒你什麼事,回頭叫你班長給我寫一份五千字的檢查來!一個新兵蛋子都看不住,幫我告訴他,他完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