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錘子是府谷有名的潑皮,由於沒有什麼本事,又遊手好閒,自然沒有什麼正經的營生,倒是從小跟狐朋狗友學了些拳腳功夫,成了當地有名的一霸。
後來巴結上了府谷最大的黑社會組織,黑熊幫,成了其中的一名小頭目,日子過得愈發滋潤起來。
房子蓋了起來,家裡也請了僕人,甚至正琢磨著,改天是不是取了媳婦,也算是完成了傳統接待的偉大時代任務。
前些天,老大分配了新的任務,只要做好了,給狗錘子升官不說,還給給他紋銀一萬兩,當時將狗錘子驚呆了。
問了問老大,才知道,原來從南邊來了一波商人,準備來府谷做買賣,老大收了人家錢,找他們麻煩,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老大本來說不相干的,但是人家給的錢實在太高了,高到可以把幫派拋棄的地步。
於是老大心一橫,將手下的兄弟們全部集合起來,每天都去城門外巡邏,比官軍去得都勤,雖然天氣冷,但是想到口袋裡的銀子,狗錘子也不猶豫,依然帶著手下的小弟去守著。
下午酉時,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狗錘子百無聊賴的坐在樹墩子旁邊,玩弄著手裡的棍子,身邊藏著一百多個小弟,一個個也都為銀子發瘋。
這個時候,身邊一個小弟笑呵呵的走過來,“錘頭,你說咱們都在這裡蹲了那麼多天了,連個樹葉子都沒有,兄弟們都累得不行了,您看這。”
狗錘子自己手底下自然是沒有那麼多小弟的,其中有一些是自己在城隍廟叫來的痞子,是來充數的,不過他也不含糊,擺了擺手說道,“去哪裡玩,兄弟們點。”
“去雁來樓搓一頓吧,哪裡的廚子手藝真的沒得說,吃一次想十次。”一個混混懷念的說道。
“瞅你那出息,吃頓飯就把你打發了,要我說咱們就去哪玉翠樓,哪裡的小娘們那屁股,那腰真的沒得挑了。”另一個混混猥瑣的說道。
“瞧瞧你們那點出息,老大都說了,是南邊來的大買賣,要是成了,以後什麼羊的女人要不了,還去窯子。”另一個狗錘子的親自說道。
“只是錘頭,這麼大的買賣,怕事有不少人護送吧,到時候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狗錘子的臉上狠厲之色一直變換,最後貪婪佔據了上風,“聽說是有那麼幾個官兵幫忙護送的,只是這世道官兵又什麼用,官兵不照樣餓死嗎?”
“是啊,五千兩銀子,我活了那麼大,根本就沒見過。”
“你見過五錢銀子就不錯了。”
“老大,來了,來了。”一名在房簷上蹲著的混混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
“什麼,肥羊來了!?”
原本東倒西歪的眾多混混們一個個紛紛站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前望去。
“你們急什麼?還遠著呢?只要有一里地。”狗錘子一臉不耐煩的說道,“現在都去大道上等著,要是他們不識相的話,那就要他們的命。”
“錘頭,您就看好吧,咱們是幹什麼的。”混混們一個個跟吃了興奮劑一般,紛紛的向大道衝了過去。
“哎,等等,他們手裡有銃。”望風的混混大聲喊道,但是發現人已經沒有了。
可惜了近前的誘惑力實在太強了,又或者是望風的混子的聲音太小,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聽見。
此時由於趕了好幾天路,沒有了肥羊吃的李棟很不滿意,正帶著先頭不對跟高仁老爺子閒聊。
“岳父大人,前面就是府谷城了吧。”
高仁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前面就是府谷的城門了,只要進了府谷的城門,那白蓮教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對我們動手了,只是老夫很好奇,我們高傢什麼時候得罪了白蓮教呢?當然最主要的還算賢婿你的護送。”
對於李棟的一路護送,高仁在心裡是十分感激的,雖然高家堡遭受過兵劫,但是哪裡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這沿途遇到的匪人不下十幾波。
如果不是李棟這一路帶兵護送,估計多半就讓人當做肥羊宰了。
李棟笑了笑,“這有什麼,我是您的女婿,又收了您的銀子,自然要好好的保護您,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希望岳父大人不要忘記了你的承若才好。”
“那是當然。”高仁認真的說道,“我高仁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也不是什麼儒家巨擘,但是一向是說話算話的。只是希望賢婿以後別虧待高家才好。”
而且如今這亂世,我高家很難獨活下去,只能尋找盟友了。
李棟頷首說道,“這是自然,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只要加入二郎山,自然沒有虧待岳父大人的道理。”
這個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了猛烈的廝殺聲,以及混亂的跑步聲,處於警覺,李金標率先大喊一聲,“警戒。”、
“嘩啦。”隨著李金標一聲令下,訓練有素的燧發槍手迅速將子彈安裝完畢,自動成三段式佇列,刀盾手也護衛一旁。
就連高家的家丁也拿著武器,帶著盔甲準保好,隨時準備戰鬥,這些日子跟著二郎山的兵打仗,也培育出了他們的勇氣。
等到狗錘子帶著人衝到近前的時候,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財帛動人心啊。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他們得到的情報與現實完全不相符,確實是有官軍護送,但是情報也沒有說有那麼多官軍啊。
而且如今只要不是官軍的戰兵,哪裡有什麼戰鬥力,還不如潑皮,大家都想著發大財,都想著銀子入手的事情。
狗錘子作為首領,自然是要在最前面帶隊的,此時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光他們,強了他們的銀子。
狗錘子一邊跑,還一邊吩咐手下的小弟在旁邊喊,嚇唬軍官,“前面的人都給我聽好了,放下武器,就地投降,不然要你們的命。”
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狗錘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瘋狂,竟然對死亡都丟失了恐懼。
手裡的棍子激動的在空中不停的揮舞,暴露在空氣中的全都是因為激動撥出來的白氣,他身後的小弟也一個個嗷嗷亂叫。
這些往日裡欺壓良善,壞事做絕的混混,哪裡會有一點恐懼,早就失去了最後的一絲人性。
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面對他們的是一群拿著火銃的精銳士兵。
應對他們的也不是男人們恐懼的眼神,而是狼一般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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