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端著飯菜進來之後,發現老爺和夫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小丫頭一直在尋思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大錯。
沉香往日裡也是伺候慣了夫人的,心思也很細膩。
沉香突然發現夫人的玫瑰香氣怎麼突然不見了,反而有一股濃濃的靡靡的味道,聞起來心跳都快了幾分。
再偷偷的看了夫人一眼,見夫人似乎別昨天更漂亮了,難道這是大人的功勞嗎?想到這裡,沉香不由想起那個壞道們偷偷議論的事情,如果自己也有個老爺這樣的夫君就好了。
看到小沉香的臉頰羞紅,李棟還想調戲幾句,結果全都被陳曦妤阻止了。
無奈之下,只能將心思放在飯菜上。
吃完飯之後,李棟笑意嫣然的看了陳曦妤一眼,羞得陳曦妤低著頭不敢看李棟。又吩咐沉香一定要照顧好陳曦妤。
李棟自己則去老爺子那裡辦理公務。
老爺子今天似乎也格外的清閒,一手磕著菸斗,一隻手掐著蘭花指,唱起戲來。
“軍師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錯。”李棟坐在木墩旁邊,拿起政務來,看了看。
“自然,如今你與主母行了人倫大禮,將來有了孩子,咱們綏德衛也算有了希望,老夫自然高興。而且有件事情,主公自然如何也猜不到的。”老爺子搖搖晃晃的還學著戲裡的樣子走了兩步。
“何事?有關夫人。”
“然也。”
“快與我說說,這小丫頭脾氣倔得很,我問了他好幾次,她就是不說。”
“主公可曾聽說過陝西布政使,大明巡察使,陳奇瑜陳大人。”張不凡洋洋得意的問道。
“自然是聽說過的,不少反王都是栽倒他的手裡。”李棟不解的問道,“這又與我又什麼關係。”
“恭喜主公,從昨晚開始,陳奇瑜大人便是您的岳父了。看來咱們綏德衛在陝西大地的地位越來越牢固了,洪承疇雖然隻手遮天,但是卻也撼不動這尊大樹。”
“果真有此事?”
“果真有此事。”
“大事可期,大事可期,我必須尋找個機會去拜訪岳父大人。”
“大人何必著急,您又沒用八抬大轎將人家女兒娶過來,已經打了人家的臉面,如果去見他,多半是被打了出來。”
“那不相認,他又如何能幫助我發展大業。”李棟不解的問道。
“我雖然愚鈍,但是卻略懂望氣,如今龍氣潰散,分為兩支,一直向西,朝陝西而來,另一股卻是向東虜方向去的。可見大明王朝的長久不了,陳奇瑜為崇禎賣命,崇禎又是吝嗇無擔當的人,如果陳奇瑜犯了什麼錯誤,定當要跟袁崇煥一般砍頭的,屆時主公雪中送炭,自然可輕易拜他為軍師。”
“不可,我已拜您為軍師,怎麼可以另尋他人。”李棟反對說道。
“主公糊塗,我老矣,鞍前馬後即可,名分與我都是浮雲,但是陳奇瑜不同,乃當世之精英,得他可爭天下。”
“真的有那麼厲害。我怎麼看不出來。”李棟的表情一滯,眼神中全都是不解。
“臥龍出山前不也是名聲不顯嗎?如今陝西肇亂,綱吉敗壞,幾百家反王作亂,楊鶴無德無才,卻可以應付陝西的亂局,無非依仗兩人,一位洪承疇,擅長兵事,有果斷,敢殺戮,另一人,則是這陳奇瑜,有謀略,善政事,有吞吐天下之謀,主公若得此人,可奪三分天下的氣運。”
李棟後世是一純粹的技術宅,就算是現在的軍事素養,也都是多年來學習的結果,他甚至不知道陳奇瑜是誰。
但是聽老爺子一說,似乎是一個很厲害的,自己印象中,老爺子看人是很準的,只不過喜歡搞一些玄了巴腦的東西,用來忽悠人,這個陳奇瑜可能真的是能人,但是他不信可以幫助自己鼎力天下。
不過李棟不好傷了老爺子的心,便繼續問道,“若得天下三分氣運,那剩餘的天下要與誰呢?”
“東虜有天子氣,當有三分。”
李棟點點頭,好歹自己也是看過辮子戲的,對於後金佔了天下,還是有些印象的。
“那還有呢?”
“南京之地,虎踞龍盤,乃是太祖欽定國都,有三分天子氣,當有幾十年國運。”
“若如此,最後一分歸誰?”
“前些日子,我與常風道長同占卜,得知義軍中有一豪傑,當有天子氣,佔了一分國運,當鼎力中華,佔領燕京。只是這一分國運太過於單薄了,怎麼可能佔據天下,終歸為群龍所噬。”
李棟哂笑,老爺子到底還真是有些本事的,他剛才說的不就是李自成嗎?這為兄弟最終也是當了些日子的皇帝的。
“我們得了三分天下之後該如何?”李棟又丟擲了新的問題。
“天機晦澀,無法佔卜,卻是人力爭取之物吧。”
聽老爺子這麼一說,李棟呵呵道,“軍師,這套說辭,您跟夫人商量了多長時間了。”
“這。”張不凡的高人形象頓時跌入谷底,表情極其尷尬,他如何也沒有想到,李棟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識破自己的高人形象。
“主母既然嫁給了主公,自然沒有必要隱瞞下去了,關於陳奇瑜大人的韜略,也都是主母親口告訴我的。希望主公身重考慮關於陳奇瑜大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