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棟生氣,三麻子頗為無奈,拿著鑰匙離開了。
李棟怕李衛剛來便跟山寨有隔閡,便勸道:“他也是對山寨負責,你不要生氣,糧食的事情,我會解決。”
“李衛知道,這亂世之中,有口吃不容易。而且李衛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李衛恭敬的說道。
就在李棟跟李衛談話的功夫,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李定遠和張不凡兩個人肩並肩走了過來。
“聽說我兒今天竟然打的五十多個韃子潰不成軍,真的可喜可賀。”李定遠疾步如風,幾步便走到近前。
“爹爹。”李棟戴著盔甲,給李定遠躬身施禮。李衛跟著喊了一聲老當家的。
“哪裡來的那麼多虛禮。”李定遠沒有攔李棟,卻攔住了李衛,仔細觀瞧了一番,笑道,“你叫李衛,我已經聽他們說了,說你功夫超群,以一敵五,是個難得的大將,還救了大狗的命。大狗父母死的早,我替他謝謝你。”
“老當家的,何必言謝,既然我決定加入黑風寨,自然要和山寨兄弟同生共死。”李衛謙虛的說道。
“好一個同生共死,我是不行嘍,你就跟著我兒子吧,他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我老子,得靠你們年輕人打江山嘍。”李定遠說完之後,看了李棟一眼道,“我兒,來父親書房一下,為父有話對你說。”
李棟跟隨這李定遠來到了李定遠的書房,李定遠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而李棟則垂著頭站在一旁。
“是不是感覺自己帶著八十人滅了五十個韃子很厲害?”
李定遠語氣很平淡,但是聽到李棟耳邊,卻聽出了父親的不滿。作為孝子,怎麼敢讓父親生氣。
當下立刻趕快認錯說道:“父親不要生氣,孩兒不該輕易得罪韃子,為山寨惹來麻煩。”
李定遠嘆息一聲說道:“你啊你!再想想,是哪裡錯了。”
李棟想了想,略微有一些不服道,“難道是孩兒帶來三千多人,給山寨添的麻煩太大了,如果因為這事情,讓父親擔憂,孩兒自有辦法養活他們。”
“小棟啊!父親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你還是年輕啊,你這樣讓為父如何放心把山寨交給你呢?這一次你出現紕漏了,首先這三千人你不該領回來,哪怕你給他們送糧食都好,朝廷為什麼一直沒有招惹咱們,還不是咱們不成氣候,如今你領回來三千人,咱們滿打滿算也有五千人了,你要朝廷怎麼看咱們?”
“還有就是,你八十人就滅掉韃子五十人,這件事情紙包不住火,你鋒芒太勝了,你讓朝廷怎麼看咱們,讓那其他的流民如何看我們。他們如果來投靠我們,你都收嗎?難道你一個土匪也想爭一爭這虛無縹緲的氣運嗎?”說道這裡,李定遠狠狠的用手拍了拍桌子,氣呼呼的說道。
“孩兒自認為讀過一些書,縱觀歷史,大明朝已經二百多年了,氣數盡了,亂世真的來了。孩兒對這氣運並不怎麼上心,但是孩兒怕,怕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護您,保護山寨,讓您老了都要跟孩子東奔西走,讓山寨那些老人,年過古稀,還跟著我到處流竄。為了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孩子必須有足夠的實力,如果真的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孩子丟了性命又何妨!”
李棟大聲說道,他從來都是順著父親說話,但是這一次他不能聽父親的。
“混賬。跪下。你個混賬東西,老子打死你,你死了,老子活著有什麼意思。”說著拿起劍鞘就對著李棟一通亂打。
就在這個時候,屏風後面閃出一個人影,“老寨主,算了,算了。他也是一片孝心。”
張不凡略有深意的看了李棟一眼,對李定遠說道,“老寨主,我那不成器的小子麻子跟我說了,整個山寨就咱們這些老頭子想投靠朝廷,年輕人都不想,我想少當家之所以變卦,也應該跟年輕人有關吧。”
李棟跪在地上,看著老淚縱橫的父親道,“接受招安只是權宜之計,如今天時不在大明朝,連續乾旱那麼多年,都沒有下雨,朝廷拿什麼養活我們,這僅僅是內憂,還有外患,韃子陳兵十幾萬,都是騎兵,大明朝如此陳腐,大明朝保不住了,兒子也只是想給大家爭一個吃飯的地方罷了。”
“你這逆子,還說這種事情。”說完李定遠又要打李棟,卻被張不凡攔住了。
“老寨主,年輕人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朝廷不是說招安咱們吧,咱們去,先把糧食和錢領了,然後咱們這群老傢伙都去絲綢之路,去西邊,闖闖,看看,能不能給大傢伙找個活命的地方,要是少當家半年之後,做不出什麼成績,咱們就帶著人去西域,您看怎麼樣。”張不凡說了一個折半的法子。
李定遠並不糊塗,他只是不想讓兒子冒這個險,但是看著兒子堅定的目光,最後不得不搖搖頭,嘆息一聲說道,“想幹就幹吧,但是你要記住,現在山寨人更多了,你的一舉一動都關乎山寨五千人的性命。老子一把年紀了,為了你,再去一次西域。”
“謝謝父親大人。”李棟給李定遠磕了一個頭。
“哼,謝我有什麼用,給你不凡叔叔磕一個頭。”李定遠說道。
少當年的不必,張不凡想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李棟聽了李定遠的話,就磕了一個頭。
“老張啊,你身子骨不好,就不要跟著我們去西域了,你給我在家裡盯著這個小崽子,他要是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你幫我管教管教他。”李定遠自然看得出,張不但在心裡是支援李棟的,而且這老傢伙人老成精,有那麼個秀才在家裡輔佐自己的兒子,也不必出什麼大亂子。
張不凡不知道是不是看戲看多了,一時間竟然老淚盈眶,“老寨主您放心吧,我老張你一定拼了老命,保護少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