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玩著自袖中抽出的匕首,要笑不笑地看著莊明禮,“我妹妹今天忙了一天,實在是懶得再和你掰扯一些有的沒的,莊明禮,快滾吧。”
“別留在這礙阿婧的眼。”
莊明禮被這一大家子氣得心口直髮堵。
我妹妹?
好一句我妹妹!
莊婧溪分明是他莊明禮的妹妹!
陸飛白是哪來的臉將我妹妹這三個字說出口的?
陸綰綰更是直接兇巴巴地瞪著他,就差將仗勢欺人囂張跋扈這八個字寫在臉上,“莊明禮,你休想當著我們的面欺負阿婧姐姐!”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感覺拳頭有些發癢,“你再敢罵她一句試試,我可不像阿婧姐姐那麼心慈手軟。”
“我這一拳下去能把你的鼻樑骨打斷!”
陸綰綰本來就很不喜歡莊家人。
幼時父親回京,宮中舉辦回朝宴,京中凡是正六品以上的官員,皆要攜家眷入宮。
宴會開始之前,她覺得無聊,就拉著陸飛白陪她去御花園散心。
結果才走進御花園,她就瞧見粉衣粉裙,打扮得極為精緻的莊玉瑤低著頭,神情很是低落地問了莊府的四位公子一句話。
“四姐姐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啊?為什麼我想同她一起玩的,可她寧願坐在宴席上喝茶,也不願跟我來御花園。”
“在家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我十次要她陪我出去逛逛,她有五次都是拒絕。”
莊玉瑤抹了把淚,委屈不已地說:“她就那麼討厭我嗎?”
她這麼問,結果自然是莊府四位公子都手忙腳亂地哄著她。
那位莊府大公子莊明禮,甚至說了一句讓她現在都記憶猶新的話。
他說什麼呢?
他說:“瑤瑤是世界上最討人喜歡的姑娘,你四姐姐眼瞎心盲,爹和娘都不喜歡她,你也別管她。”
幼時的陸綰綰,也曾見過莊婧溪兩次。
別的她倒也不記得的。
只記得莊四姑娘病殃殃地,走兩步都要停下來喘口氣,瘦弱的彷彿一隻貓。
那麼病殃殃的一個人,哪有什麼精氣神陪莊玉瑤玩?
陸綰綰從那時起,就對莊玉瑤生出了幾分不喜。
更別提莊玉瑤之後還有意無意在她面前說,“綰綰妹妹,我爹孃和我哥哥成日裡都陪著我,為什麼我老是看不見你爹孃和你哥哥呢?”
“他們一年到頭才回京兩次,每次回來也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為什麼啊?”
“他們是不喜歡你嗎?”
想起這些,陸綰綰就覺得莊玉瑤簡直十分令人討厭。
整得好像全天下,只有她莊玉瑤一個人被爹孃和兄長疼愛似的。
本來陸綰綰都快忘了這些事的。
可回到邵京城,看到依舊會欺負莊婧溪的莊家人後,陸綰綰才發現,這些事情原來一直藏在她的記憶深處。
陸綰綰手一揚就奪過了陸飛白手裡的匕首。
匕首閃著凜冽的寒光。
她眼底也像燃了一團火,圓圓的眼睛用力瞪著莊明禮,“你是不是還要杵在這!”
“我哥這把匕首殺過不少北狄人,你是不是想下去陪同那些北狄狗賊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