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明禮死死地盯著她,彷彿她真的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我問你,你為何要將諸位王爺送你的東西都捐出去?”
“沽名釣譽也得有個度!誰給你的臉踩著整個莊家為你自己搏好名聲?”
莊婧溪挑了挑眉。
沒想到她的目的竟然被人給看出來了啊。
對,她把除明宣帝以外的人送的東西全都捐了出去,就是為了沽名釣譽。
早在沒回京之前,她的計劃裡就有這麼一步。
只不過她當時是想用自己的銀子,外加明宣帝可能會給的賞賜。
然而她也沒料到,中間會突然殺出個江寒鈺給她送禮。
江寒鈺那麼做,無非就是想看她被一群皇子盯上,他好坐在一旁看戲。
畢竟他這個人最是喜歡坐山觀虎鬥。
可惜江寒鈺並不知道,她很久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會被那些皇子針對的準備了。
他搞這麼一出,除了白給她送錢,讓她更正大光明地為自己造勢之外。
好像並無多大的用處。
現在邵京城所有百姓都在誇她心有丘壑,人美心慈。
莊明禮竟然能看出來她是在沽名釣譽。
怎麼說呢,就還挺新鮮。
不過,當著莊明禮的面,莊婧溪又怎麼會承認呢?
她彎了彎唇,一臉無辜地攤開手,“自然是因為憂心百姓吃不上飯,擔心邊疆將士無法安然度過寒冬。”
“至於踩著整個莊家為自己博名聲,莊大公子,你這話我可就聽不明白了。”
“自始至終,我連與莊府有關的半個字都沒提到過,又何來的什麼踩著你們上位?”
莊明禮都要被她這副無辜的模樣氣笑了,“你沒有踩著莊府上位,為何在皇上面前只提陸家?”
“為何在黎民百姓面前,口口聲聲都是你義父義母!”
“父親母親養你到這麼大,你卻連一句好話都不願為他們講!莊婧溪,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你看看莊府現在被罵成什麼樣了,母親甚至被你氣得暈了過去,莊婧溪,這就是你回報莊府的方式嗎!”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說得可真妙。
莊婧溪忍不住笑著為莊明禮鼓了鼓掌。
說得真好,若不是她知道原主和自己都是怎麼過來的。
只怕她也要認為自己,是莊明禮口中那個不忠不孝見義忘利的人了!
“莊大公子這話好沒道理,什麼叫我家姑娘沒為莊府說好話?”
一道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的女聲插了進來。
冬青走至莊婧溪面前,將手上的雨過天青色披風為對方披上。
她轉過頭,迎上莊明禮那暴躁的彷彿要殺人的目光,笑了,“什麼時候你們莊府的家訓成了心繫家國為君分憂?”
“莊府的人,又什麼時候關心過駐守邊疆的人能不能吃得飽穿得暖?”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話,你們莊府的人說不出口,我們姑娘若是昧著良心在聖上面前說這些,那豈不是欺君?”
冬青搖搖頭,眼神裡的嘲弄卻怎麼也藏不住。
她將莊婧溪護在自己身後,要笑不笑地盯著莊明禮。
她問:“莊大公子,欺君可是死罪。你是想存心害死我們姑娘呢?還是覺得自己活夠了,想讓整個莊府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