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卻依舊面無表情。
畢竟這話她聽過太多次了。
陸綰綰就天天晃著她的袖子說阿婧姐姐真好看。
不過,片刻後,莊婧溪還是揚起了唇,一雙眼睛燦若星子,“彼此彼此,我倒是覺得公子更好看。”
“公子大半夜不睡覺跑來爬我的窗戶,就是為了來欣賞我的美貌?”
江寒鈺:“……”
他似是無言,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待將杯子放下後,他瞧著眉眼彎彎的莊婧溪,忍不住給了一個評價,“臉皮真厚。”
莊婧溪表示呵呵。
這人大半夜不請自來跑到她這裡喝茶,她都沒說他臉皮厚。
他居然有臉說她?
莊婧溪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立刻譏嘲道:“不及公子萬分之一。”
江寒鈺沒理她,只是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冷冽,“聽說太常寺少卿莊崇山有意將莊四姑娘許配給楚王。”
他揚眉,笑著問:“莊四姑娘就不害怕?”
莊婧溪樂了。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江寒鈺一眼,道:“怕,怎麼不怕,我聽說楚王生的青面獠牙狀若惡鬼,還聽說楚王命不久矣。天哪,這真是太可怕了!”
她聲情並茂地將怕這個字演繹得惟妙惟肖。
江寒鈺一陣無言。
睜眼說瞎話到她這個份上,也真是夠了。
不過,事情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莊婧溪果然早就知道了莊家人的打算,所以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回莊府。
他道:“莊四姑娘是聰明人,也是個美人,楚王不忍心讓你年紀輕輕就守寡。”
他要笑不笑地看著莊婧溪,眼神卻很篤定,“放心好了,他不會娶你的。”
他不娶妻,就算娶,也不會娶她這種型別的。
莊婧溪挑眉,雙手環在胸前,“那就借公子吉言。”
她淡笑著下了逐客令,“時候不早了,公子還不走,今晚是打算睡在房頂麼?”
該試探的,他已經試探了。
該知道的,他也知道了。
若是再待下去,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江寒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也沒想再繼續留在這。
不過,在他離開之前,莊婧溪倒是笑裡藏刀地同他說了一句話,“公子,你知道團魚為什麼能活那麼久嗎?”
不等江寒鈺回答,莊婧溪的眸中,便滲出了絲絲縷縷的冷意。
她笑容不變,聲音卻冷得彷彿山頂的積雪,“因為它從不多管閒事。”
江寒鈺便笑了。
他道:“原來如此,多謝莊四姑娘賜教。”
他當然不會在她和莊家的事情上橫插一腳多管閒事。
他等著看戲。
江寒鈺的身影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莊婧溪手一揚,燭火猝然熄滅。
月光照進來,她反手就將窗戶關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