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臉色驚懼萬分,直接絕望不已地閉上了眼,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冬青更是直接用整個身體護住莊婧溪,將一個可以捨命護主的忠僕表現的淋漓盡致。
莊婧溪被冬青擋住了,因此也無人能看見,她那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清亮得近乎可怕。
羅氏一把就將趙芊芊拽了回來,失望與憤怒交加,她幾乎是恨鐵不成鋼地給了這個女兒一巴掌。
不同於之前的只是象徵性地打一下,這一巴掌,她幾乎是全然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道。
清脆的巴掌聲,直接蓋過了求饒的哭聲,落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羅氏出離的憤怒,她指著趙芊芊,怒罵道:“我真是把你寵壞了,當著我的面你就敢這樣對你表姐!趙芊芊,你是要上天嗎!”
趙芊芊全然不敢相信,素來寵著自己的母親,今天一天之內竟然會打了她兩次。
她眼尾發紅,又是委屈又是傷心,捂著被打的那半邊臉,哭得聲嘶力竭,“娘,你怎麼能信她不信我?她在倒打一耙,是她欺負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柔弱可憐悽慘無比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適時開口,“表妹你說話要憑良心,桌上還擺著你的簪子,那是你要劃傷我的臉時,我拼死搶過來的,怎麼就成了我冤枉你?”
她一邊說,還要一邊咳嗽,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
簡直悽楚無助的不得了。
莊婧溪捂著心口,恰到好處地低下頭,聲如蚊蚋,卻又剛好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再說了,我如今是寄人籬下,我哪裡敢冤枉表妹,若非表妹今日實在是做得太過分了,我也是不敢搶你的簪子意圖自保的……”
羅氏將目光往梳妝桌那邊一掃,果然瞧見了趙芊芊的簪子。
這支簪子,趙芊芊喜歡得不得了,戴過很多次,羅氏幾乎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現下物證都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總不能說這支簪子是趙芊芊送給莊婧溪的吧?
冬青淚如泉湧,適時地哭著喊著為自家姑娘求饒,“夫人,姑娘是個什麼性子,您不會不知道,她素來不爭不搶,被欺負了也只會自個兒偷偷抹眼淚。”
“今日被芊芊姑娘如此對待,她也沒想過要去您面前說些什麼,她原是想著息事寧人的,誰能料到……”
後面的話冬青沒有往下說了。
但即便是個傻子,也能明白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
就是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莊婧溪這個受害者,哪怕被欺負成這樣,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聲張。
若是趙芊芊不找上門來,莊婧溪只會默默嚥下這個委屈。
於是誰也不知道她被趙芊芊虐待了,此事就彷彿沒發生過。
真是太慘了!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莊婧溪懂事得讓人心疼。
羅氏有些頭疼。
她一隻手死死地拽著趙芊芊,另一隻手無力又疲憊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柔弱可憐善良懂事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事已至此,婧溪無話可說,此事原是我不對。二舅母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只求二舅母千萬要放過冬青,事發的時候她不在場,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