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管事媽媽面面相覷,最後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趙惠蘭身上,到底沒敢再上前。
趙惠蘭又是驚恐又是惱怒。
她想起來莊婧溪住的這個院子,位置十分偏僻,瞧著還有些蕭索,這地方似乎還死過人。
若說是鬧鬼,也不是全然沒可能。
趙惠蘭覺得後背脊直髮涼,她眼神詭異地盯著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的莊婧溪。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女兒,已經全然像變了一個人。
從前莊婧溪若是瞧見她受傷,只會一臉心疼地跑過來扶著她,更不會對哥哥妹妹出言不遜。
可是如今的莊婧溪,就像是中了邪一樣,看見她們受傷,不僅不關心,甚至眼底都寫滿了幸災樂禍。
莊婧溪的視線落到她這個母親身上時,眼中也只有冰冷,沒有孺慕期望。
不該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莊婧溪被鬼附身了不成?
趙惠蘭驚懼交加,她將自己的小兒子和小女兒拉到身後,染了丹蔻的手,指著莊婧溪的眼睛,眼神裡是說不出的厭惡,“你趕緊給我滾出莊府,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趙惠蘭心中越是焦惶不安,面上越要強撐著莊府主母的架子,做出一副恨不得將莊婧溪生吞活剝的姿態。
莊婧溪理都沒理她,手裡拿著行李,領著跟在她身後的冬青,轉身就走。
她可不稀罕待在莊府,離得越遠,越是方便她辦事。
她走得毫無留戀,轉身離開的動作竟然毫不拖泥帶水。
趙惠蘭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團火,可是又莫名地有一股涼意澆頭而下。
趙惠蘭的神情,逐漸從怨憤厭惡轉為面無表情。
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影子,眼中有陰霾和狠意一閃而逝。
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無比冰涼。
莊婧溪已經不能留了。
趙惠蘭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女兒。
當初算命先生說,莊婧溪的命格不好,恐會為禍家族。
那個時候,她就想掐死莊婧溪。
卻被她的婆母攔下了。
後來那算命先生又算出,她的瑤瑤有金鳳之命,將來或許能母儀天下,只是恐會折在府中屬兔的人手裡,千萬要小心對待。
整個莊府,就只有莊婧溪一人是屬兔的。
如今莊婧溪性情大變,趙惠蘭越發覺得那位算命先生說得有道理。
如果這個女兒真的被什麼孤魂野鬼附身了,那她的瑤瑤豈不是有危險?
她必須得派人在莊婧溪去往酈陽的途中做點什麼。
當然,她不會真的弄死莊婧溪,至多隻是讓她受個重傷罷了。
她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個女兒是不是真的被鬼上身了。
倘若對方安然無恙,那便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趙惠蘭倒是希望莊婧溪能受個重傷,畢竟這樣也算證實了她是清白的。
她當然知道,莊婧溪若是受了重傷,必然會很痛苦。
可是為了瑤瑤以後的幸福,以及整個莊府的榮耀,莊婧溪犧牲一點又有關係呢?
就當是莊婧溪這個做姐姐的為瑤瑤積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