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也跟著摔進了池塘中,手心不慎磕在了石頭上。
從手心裡湧出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渾濁的水面上。
趙惠蘭抱著莊玉瑤,心疼得眼淚直掉,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而原主,被丫鬟從池塘裡扶起,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溼淋淋的,身上帶著化不開的寒氣,以及池塘裡那似乎永遠都消散不了的泥腥氣,孤零零地回到了自己那個偏遠的院子。
大夫當時說,這條傷疤,只怕這輩子都不會消失。
莊婧溪面無表情地移開目光,眼神泛冷。
她挑開垂著的布簾,眸中倒映著窗外的光景,才發現,原來馬車已經出了城。
她瞧見有兩個侍衛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想來是在商議何時動手。
可惜,到底是天子腳下,便是出了城,也不至於人跡罕至。
這一路上人來人往,他們始終尋不到下手的時機。
路過一家茶館時,莊婧溪看見,有一大批軍用戰馬停在路邊,茶館裡頭,可以說是座無虛席。
再仔細一看,呦,裡面居然還有原主認識的人。
莊婧溪眸光一動,唇角微微翹起,心下已有了對策。
她眼珠子轉了轉,“停車。”
她的聲音明明是清脆稚嫩的,偏偏這會子冷得叫人直打顫,語氣裡更是透著幾分不容拒絕。
車伕只能一拉韁繩,將馬車停下。
莊婧溪頂著眾人不解的目光,面不改色拉著冬青下了馬車。
車伕和幾個侍衛愈發疑惑了。
冬青扶著莊婧溪,轉過頭看了這幾人一眼,道:“姑娘渴了,想要喝杯茶,你們且先等著。”
莊婧溪往茶館裡頭走,目光在周圍轉了一圈,吩咐冬青去點茶。
她自己則是徑直朝著一位白袍少年和一個粉衣小姑娘的方向走去。
不等有人伸手攔住她,莊婧溪已經停下腳步,這個距離,極有分寸。
她唇角彎起得恰到好處,用那種帶了一點驚喜的口吻說:“綰綰妹妹,你和你大哥怎麼也在這?”
陸綰綰一臉懵地朝著自家大哥陸飛白眨了眨眼睛。
陸飛白撓了撓頭,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家妹子還要小的小姑娘,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她是誰,只能尷尬地問:“你是?”
莊婧溪是有點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完全無視了對方的尷尬,信口胡謅,“我是莊家四姑娘莊婧溪,陸公子可能不記得了,去年回朝宴,你和綰綰妹妹站在一處,她還給我塞過糕點呢。”
被陸綰綰塞過糕點的人,都可以從這裡排到京城。
她這麼一說,指不定陸綰綰自己都信了。
陸飛白:“……”他還是不記得。
陸綰綰困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辮子,她在想,她什麼時候給面前的人塞過糕點了?
不過,莊婧溪這個名字,她還真有點印象。
不就是莊玉瑤那個一年到頭都在病著的四姐姐嘛。
那個在莊府似乎不怎麼受人待見的小可憐。
陸綰綰不怎麼喜歡莊玉瑤,自然也不會喜歡莊玉瑤的四姐。
不過,她覺得,她出於同情,可能還真的給對方塞過糕點也說不定。
莊婧溪看到這兄妹倆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唇角微微泛出一抹笑,隨意尋了個藉口離開。
彷彿她真的只是過來打個招呼。
陸綰綰一臉困惑,不明白莊婧溪是來幹嘛的,她轉頭去看自己大哥。
卻發現,陸飛白手裡正拿著個紙團。
陸綰綰愣住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