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霜摸了摸她的腦袋,笑著嘆氣,“傻孩子,說什麼呢?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護著自己?邵京城的水深著呢,娘怕你被人欺負。”
莊婧溪還沒說什麼,陸飛白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阿婧還能被人欺負?娘你就放心吧,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這話一說完,他就齊齊地收到了來自顧寧霜和陸綰綰的白眼。
得,當他沒說過這句話。
顧寧霜握著莊婧溪溫熱的小手,笑聲裡有三分嘆息。
雖然莊婧溪已經從四年前那個纖弱的小姑娘,長成了如今漂亮明媚到十分惹眼的模樣。
雖然她也知道,莊婧溪應當也在背後籌謀著什麼,看她經常一兩個月都不出現在陸府,顧寧霜就知道,這丫頭並非池中之物。
可是莊婧溪出落的再漂亮再有本事,在顧寧霜眼中,她也還是當年那個需要人護著的小姑娘。
一個母親,總是很難意識到孩子們都已經長大了,能護著自己,也能護著家人。
莊婧溪將顧寧霜臉上的擔憂看在眼裡。
她笑著晃了晃對方的袖子,“娘你放心好了,無人敢欺負我,我如今已經能打得過大哥了,我有能力自保。”
她說的能力,自然也不僅僅只是武力。
顧寧霜剛想說什麼,就瞧見羅氏身邊的丫鬟採萍,跟在一個管事媽媽後面氣喘吁吁地朝著她們跑了過來。
採萍先是端端正正地朝著幾人行了一禮,隨後笑臉盈盈地看著莊婧溪,用一種十分恭敬的語氣道:“表姑娘,邵京那邊送了信過來,說是要接您回去呢。”
“夫人收到信後就同奴婢說,您若是知道了定然會很高興,就遣奴婢過來向您報喜了。”
高興?
莊婧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她臉上的笑意有些淡,“替我謝過二舅母,不過,二舅母應當也是要回京的吧?”
趙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在外頭的幾個兒孫都得回去想法子應對。
時移世易,四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事。
譬如現在的莊婧溪,已經不是那個趙惠蘭一句話就可以被決定生死的小丫頭。
如今的採萍,也斷然不敢對莊婧溪生出什麼輕視之心。
連她的主子羅氏都有些怵這個侄女,何況她一個婢女。
聽到莊婧溪這麼問這麼問,採萍哪裡敢不答,遂恭恭敬敬地回道:“確實是打算回去了,哪怕邵京那邊不送信過來,夫人也是要帶著表姑娘一同回去的。”
“如今正好,表姑娘也可算苦盡甘來了,往後等待表姑孃的只有享不盡的福氣。”
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同顧寧霜對視了一眼,隨後笑著看向採萍:“替我回了二舅母,過幾日,我與義父義母一道進京,就不勞煩二舅母替我準備了。”
採萍有些意外,卻也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便以要向羅氏回話為由,先告退了。
她走後,顧寧霜也難得地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現在莊府的人也打算接你回去了,真好,我們阿婧是有福氣的。”
莊婧溪垂下眼瞼,唇角輕輕彎起。
是挺好的。
四年了啊,她籌謀了這麼久,如今可算是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