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莊老夫人在,莊婧溪也連基本的露面都做不到。
看來莊老夫人的面子,也只是在一個侷限的範圍內。
超出半點範圍的,莊婧溪都不會去做。
她都不能看在莊老夫人的面上出來見一見莊妙菱。
都不能看在莊老夫人的面上,給莊妙菱安排一個好一點的院子。
這麼小的事都不願意做。
又如何指望莊婧溪為莊妙菱再做些別的呢?
見已經將重要的訊息透露出去,莊妙菱便推脫乏了,打發這些丫鬟婆子出去。
她如今懷著身子,便是嗜睡一些也正常,無人會有什麼疑心,更不會因此有什麼異議。
待這些下人都走了,莊妙菱才鬆了一口氣。
從前她身邊還有一個碧珠可以信任,現在莊妙菱卻驚覺,自己身邊竟然連半個可以值得相信的人都沒有。
碧珠再好,那也是孫夫人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從前莊妙菱不知道孫府的驚天大秘密也就罷了。
如今知道了,又怎麼敢像從前一樣全心全意的信任碧珠?
碧珠是孫家的家生子。
她卻是才嫁進孫家不久的少奶奶。
用鼻子想都知道碧珠究竟是向著哪一邊的。
碧珠會待她好,也不過是因為她是孫家少夫人,而不是因為她是莊妙菱。
碧珠尚且如此,更遑論旁人呢?
那些個趙惠蘭送給她的人,她可是連用都不敢用了。
畢竟莊妙菱比誰都清楚趙惠蘭有多可恨。
這樣的人送來的奴才,便是端杯茶給她,都她都得擔心裡面是不是被下了砒霜。
莊妙菱看著碧綠色的床幔,忍不住嘆息一聲。
說什麼她此生命運多舛,遇到貴人後便會逢凶化吉。
她此生命運多舛是真的。
遇到貴人會逢凶化吉,不過是幾句自欺欺人的笑話罷了。
莊妙菱說乏了,原也不是假的,她這幾日確實一直睡不安穩。
夜裡總是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從前對那個夢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卻是明白了其中緣故。
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未免有些顧影自憐,但到底郡主府比孫家讓她更加安心。
她身上蓋著被子,也慢慢的睡著了。
莊妙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有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反正很快她就被推醒。
莊妙菱的睡眠很淺,手被這樣輕輕一推,她便立時睜開了眼睛。
打扮的很是清減的莊婧溪,就這麼站在她床頭,不冷不淡地瞧著她,“既然醒了,那便隨我去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