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楓倒是依言坐下。
他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手裡捏著茶杯,卻不喝茶。
只是看著孫鶴軒。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聽聞三弟妹有喜了?那我倒是要恭喜三弟了。”
孫鶴軒這才將手裡的書擱下,同樣目光淡薄。
他視線往孫良楓身上一掃,“也不算個什麼大喜事,橫豎二哥很早之前,就聽過我道喜了。”
畢竟楊氏都為孫良楓生兒育女過。
至於他這邊,不過是莊妙菱才剛剛被診出喜脈罷了。
孫良楓聽聞此言,登時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了。
他眼神很冷,甚至稱得上有幾分涼薄,“三弟,我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人。”
這話聽著未免有些好笑,孫鶴軒扯了一下嘴角,不解地問:“那我又做了什麼,讓二哥以為我失了分寸?二哥不妨多指教。”
孫良楓只是看著孫鶴軒。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沒做什麼失了分寸的事,但你應該也知道,你娶莊妙菱是為了什麼。”
娶莊妙菱是為了什麼?
孫鶴軒哂笑一聲,才道:“這我自然明白,二哥想來比我更清楚。”
“當然是為了延續他們所謂的香火,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
“難道為這我對莊妙菱一見鍾情浪子回頭非她不娶嗎?”
他比誰都更清楚自己娶莊妙菱是因為什麼。
壓根就不需要孫良楓來提醒。
孫良楓眼巴巴的在他面前說這些,倒顯得他孫鶴軒負心薄情一樣。
然而真正負心薄情的人是誰呢?
想來不用他說,世人都明白的。
孫鶴軒拿起被放下的書略略翻了一頁,卻沒發現自己將書拿反了。
他目光落在孫良楓身上,隔了很久才道:“二哥,你自己若是做不到的事,你就莫要來勉強我。”
他嘴角噙起一抹笑,眼神倒是透著幾分玩世不恭,與他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氣質有些出入。
他就這麼要笑不笑地看著孫良楓。
彷彿是在看,對方的這頂假面具究竟能帶多久。
他也想瞧瞧,他這個一向冷靜的二哥,在發現有許多事情都超出了他掌控範圍之後,會不會露出歇斯底里的神情呢?
又會不會像當年的他一樣,如一個怨婦般面目可憎。
看見孫鶴軒的眼神,孫良楓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
然而他卻怒極反笑,“我做不到?我很早之前便在謀劃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