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聽著,是孫夫人誇讚兒媳婦貌美,順帶打趣一下自己的兒子。
然而豈不聞世人常言生兒子像母親多一些,生女兒則肖似父親多一些。
雖說凡事總有例外,但世人都這麼說。
再結合孫家的實際情況一看,孫夫人此番目的為何,便以十分了然了。
想讓她生兒子就直說唄,還要尋一個如此冠冕堂皇的藉口,真是讓人瞧著生厭。
但莊妙菱向來是極善隱忍的。
再有任何不滿,她也不會當著一屋子的人的面表現出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目光盡是羞澀,聲音也十分輕柔,“母親,我聽人說有了身子後頭三個月不能大肆宣揚,但我想著這個訊息,還是得告訴我祖母一聲。”
“我也好久未見過我祖母了,母親,我這次能回去看看她嗎?”
“我挺想我祖母的,當初出嫁前祖母便和我說了,若我有了身子,一定要告訴她一聲的。”
這話才說完,滿屋子除楊氏以外的人,都用探究的目光看著她。
莊妙菱表情有些疑惑,似是不明白為何眾人竟是這個反應。
她聲音便微弱了兩分,“不可以嗎?我會很小心的,斷然不會傷著孩子。”
孫夫人看莊妙菱的目光,自然就帶了幾分審視。
她疑心對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故而臉上的笑意便收斂了幾分。
但她仍要做溫和慈愛的模樣,“不是不能去,只是我聽說你祖母如今住在郡主府。”
“聽聞永康郡主性子有些……”她頓了頓,倒是沒把後面的話說完,“你此番若是前去,難保她會多心,也會怪我們沒教你照顧好。”
這便是在試探莊婧溪和莊妙菱的關係了。
雖說當時孫家得到的訊息是,莊妙菱和莊婧溪空有姐妹之名,真論起情分來,只怕還敵不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然而當時是當時。
現在又是現在。
所謂今時不同往日,孫夫人也得試探一下莊妙菱是否如從前那般無依無靠。
畢竟莊妙菱在莊家是個什麼地位,孫夫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至於一個莊老夫人,就算再疼愛莊妙菱又如何呢?
那不過是一個晚年悽苦的老人罷了。
孫夫人絲毫不怕莊妙菱知道孫鶴軒和孫良楓的關係。
更不怕莊妙菱將此事告知莊家人和莊老夫人。
因為就算是告訴了也沒用。
這個世上沒有人會為莊妙菱做主的。
但那都有一個前提。
那便是莊老夫人沒有住在永康郡主莊婧溪的府上。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後來莊老夫人從莊家搬離,住到了郡主府。
而莊婧溪身後又背靠著將軍府。
這就意味著莊老夫人不再是孤苦無依。
至少有一個不容小覷的孫女為其撐腰。
孫夫人不怕別的,就怕莊婧溪會看在莊老夫人的面上幫莊妙菱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