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全!劉樹義的三
這種情況下,再想查清楊萬里的舞弊一事,絕對不會容易。
而如果無關,那就代表他調查楊萬里舞弊一案,訊息還沒有洩露,他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調查楊萬里都曾為誰舞弊過。
劉樹義明白丁奉的意思,其實他心裡也一直在思索這件事。
要說與舞弊案有關吧……那殺人滅口也就罷了,何必分屍?就算需要分屍來藏匿秘密,也沒必要依靠五行來處理屍首吧?
這樣做,絕對要耗費不少的時間和精力,對於目標是殺人滅口的兇手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必要這樣做。
可要說與舞弊案無關……昨晚丁奉抵達長安,楊萬里就正巧於昨夜被殺,使得楊萬里無論如何都沒機會與丁奉見面,這時間趕的著實是巧的離譜。
所以這一刻,饒是劉樹義都感到矛盾,只覺得楊萬里的死,撲朔迷離。
“劉郎中!”
就在這時,鐵匠鋪裡的李新春突然向劉樹義大喊:“你快來。”
劉樹義心中一動,直接向丁奉道:“丁御史莫要著急,等我們將楊萬里的屍首找全,得到更多的線索和證據後,真相如何,便會漸漸浮出水面,那時他的死是否與舞弊有關,我們便能知曉。”
丁奉如何不知這些,只是這件事始終壓在他的心頭,一時不能確定,他就一時無法放鬆。
“也只能如此了。”丁奉道:“只希望劉郎中能儘快偵破此案。”
劉樹義笑道:“本官自然會竭盡全力。”
說完,劉樹義便快步向鐵匠鋪走去。
剛到鐵匠鋪,李新春就迎了過來,道:“找到了!”
劉樹義已有預料,問道:“藏在哪了?”
李新春指著鐵匠鋪牆角堆的煤渣,道:“煤渣裡。”
鐵匠鋪每天熔鍊鐵器,需要大量燒煤,煤渣會很多,而鐵匠忙碌,難以經常去處理煤渣,所以煤渣堆積起來,都快成一座小山了。
這種情況下,兇手別說只是藏匿楊萬里的一條腿,哪怕是將楊萬里整個屍首都藏在這裡,鐵匠們也未必能夠察覺到。
劉樹義跟著李新春來到煤渣山前,就見一個被煤渣染的漆黑的麻繩編織的袋子,正躺在地面上。
袋子已經被開啟,裡面是一條染著猩紅血跡的斷腿。
且這條斷腿上,滿是利刃割出的傷痕。
密密麻麻,滿眼都是皮肉翻起的痕跡,無比猙獰。
一切都如劉樹義剛剛所言,兇手為了讓五行之金符合要求,既用利刃不斷切割,也將屍首藏於這和金有關的鐵匠鋪外。
丁奉不禁道:“劉郎中真是料事如神,兇手所做的一切,都好似在你的注視下做的,竟是分毫不差。”
劉樹義笑了笑:“倒也不是我多厲害,而是兇手的思維很容易舉一反三罷了。”
李新春道:“現在就剩最後一條腿了——”
“劉郎中,李縣令,藏於泥土之下的屍首找到了!”
李新春話還沒說完,幾個衙役就激動的跑了過來。
李新春沒想到好訊息一個接一個的到來,他連忙看向劉樹義,劉樹義笑著頷首,道:“屍首終於是找齊了。”
李新春重重點頭。
不容易,太他孃的不容易了。
只有他這個最初調查的人,才能知道找全屍首,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這些屍首藏得都太深了,如果不是劉樹義在,除非他將安善坊掘地十尺,否則他估摸著這輩子,都未必能將屍首找全。
“快,將所有屍首匯聚到一起,將楊大夫給拼起來。”
李新春連忙指揮衙役行動。
很快,衙役們就將楊萬里的所有部分,都帶了過來。
隨著如拼圖一樣拼起,楊萬里的屍身,終於完整了。
看著白布上,那四分五裂的屍身,看著楊萬里被木頭刺穿的頭顱、燒焦的左臂,浮腫慘白的上身與右臂,還有那滿是刀傷血肉倒翻的左腿以及沾滿泥土髒兮兮的右腿……眾人心裡說不出的複雜,就算是當年被車裂五馬分屍的商鞅,也不如楊萬里慘吧?
他們也算見多識廣,什麼樣的案子都見過,什麼樣的屍首都見過,可如楊萬里這般慘烈特殊的,也還是第一次見。
“楊大夫太慘了……兇手為何要用五行之法處理楊大夫的屍首?”陸陽元看著楊萬里慘不忍睹的屍首,忍不住道。
劉樹義沉吟道:“三種可能。”
眾人忙看向他,便聽劉樹義道:“第一,兇手與楊萬里一樣,迷戀神魔五行八卦之說,因而在作案時,為了達到某種玄學上的目的,對楊大夫的屍首按照五行進行了處理。”
李新春點頭,他很贊同這種猜想,畢竟怎麼想,這都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
“第二。”劉樹義繼續道:“因楊大夫迷戀五行八卦之說,兇手為了報復楊大夫,選擇楊大夫最迷戀崇信的五行之法,對楊大夫屍首進行折磨,以此讓楊大夫哪怕死後,也不得安生。”
李新春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以楊萬里最崇信的東西報復楊萬里,確實也有可能。
這就如同在一個十分貪財的人面前,在他死之前把這人所有的財物付之一炬,讓這人死也不安生一樣。
不是大仇恨,絕做不到如此地步。
“而第三……”
劉樹義看向幾人,道:“這是某種宗教或者玄學的儀式,就如同馬清風滅門案裡,兇手孔祥將馬府眾人屍首堆成屍首塔,意圖復活某人一樣。”
李新春瞳孔猛地一縮。
表情在這一刻,迅速一變。
馬清風滅門案最初的調查,就是他萬年縣衙負責的,所以李新春親眼見過那屍首塔,哪怕現在回想起屍首塔的畫面,他都仍不由感到一股寒意在心間瀰漫。
這種詭異的處理屍首的方式,的確和那屍首塔的儀式,有些相似。
難道兇手真的也在做某種詭異的儀式?
李新春心裡既是發寒,又是茫然,怎麼劉樹義說的每一種可能,他都覺得那就是真相?
“劉郎中,你覺得……會是哪種可能?”李新春忍不住詢問。
劉樹義搖了搖頭:“若是我知道是哪種可能,我就不會說出另外兩種猜測了……”
“也是。”李新春揉著額頭道:“繼續查吧,以劉郎中的本事,總歸是能查到的。”
劉樹義笑了笑,他忽然發現,自己在其他人眼裡,好像都有些無敵了,以至於這些人比自己還要相信自己。
“屍首找全了,接下來我們怎麼辦?”丁奉急著確定楊萬里的死究竟是否與舞弊案有關,見屍首找全,便忍不住追問下一步的計劃。
劉樹義對此已有準備,笑道:“丁御史應該沒有忘記,咱們來的路上,我安排人手做的事。”
丁奉心中一動:“你是說……找杜姑娘?”
劉樹義頷首,他看著如同碎裂的瓷片一樣拼湊的屍首:“屍首找齊了,接下來就該驗屍了,至少得確定一下死者的死因,以及死亡時間。”
“交給我……”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出一道清冷又悅耳的聲音。
劉樹義心中一動,轉身看去,便見身著一襲墨色衣衫的杜英,正挎著那熟悉的木箱,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後。
“什麼時候到的?”劉樹義問道,他竟是完全沒發現杜英的到來。
“你說出的那三種可能時。”
杜英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遞給了劉樹義。
“這是?”劉樹義詢問。
“聽說你是從皇宮直接來到的這裡,那你肯定沒有用早膳,來的路上路過一個籠餅鋪,給你帶了兩個,趁熱吃。”
杜英一邊將紙包塞進劉樹義懷裡,一邊將木箱放了下來。
看著眼前四分五裂的屍首,她直接蹲下身來,道:“屍首情況較為複雜,給我一些時間。”
劉樹義感受著懷裡紙包傳來的熱騰騰的溫度,看著聽到自己訊息就馬不停蹄趕路,然後一句邀功都沒有,直接為自己幹活的冷豔美人,心裡說不出的熨帖。
他輕聲道:“不著急,你慢慢驗,時間不是問題。”
“好。”
有外人在時,杜英的話總是言簡意賅。
劉樹義見杜英開始認真的驗屍,他知道杜英不喜歡被人圍觀和打擾,便給李新春等人使了個眼色,讓衙役守住周圍,就與李新春等人退到了遠處。
李新春將剛剛一幕收歸眼底,臉上頓時浮現恍然之色。
怪不得杜如晦對劉樹義如此器重,這是早就有姦情了啊。
他向劉樹義嘿嘿一笑,拱手道:“劉郎中好事將近了吧?”
劉樹義將紙包開啟,直接咬了一口籠餅,也即包子,感受著包子的美味與溫暖,笑著說道:“我藏的這麼深,都被李縣令發現了,李縣令真是火眼金睛。”
李新春得到劉樹義的確認,看向劉樹義的眼神更加火熱。
一個風頭正盛的新貴,與一個既風頭正盛、又是當朝宰相女婿的新貴,在李新春心裡,意義與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前面只能代表劉樹義在以後,可能會有大作為。
後者,代表劉樹義現在,就擁有極其恐怖的能量與勢力。
他連忙道:“劉郎中大婚之日,可一定要告知我,就算那一日我有天大的事,也一定會去為劉郎中慶賀。”
劉樹義自然明白李新春是對自己示好,他笑著點頭:“這是自然。”
“劉郎中,李縣令……”
兩人正相談甚歡時,一個衙役突然策馬趕了過來。
到達兩人面前後,他連忙下馬,一邊向兩人行禮,一邊道:“顧縣尉讓小人稟告兩位上官……兇手殺人分屍之地,已經找到了!”
“殺人分屍之地找到了?”李新春先是一愣,繼而大喜的看向劉樹義。
劉樹義嘴角勾起:“顧縣尉效率果真很高。”
他看向李新春:“李縣令,走吧,這個案子的大門,已經向我們徹底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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