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錢文青懵了,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了?
“你來看。”
杜英向劉樹義招手。
劉樹義直接蹲在杜英身旁,好聞的蓮花清香頓時沁入鼻腔。
“這裡有個傷口,很小。”
杜英潔白的手指抬起,指著死者左眼眼袋的位置,道:“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
劉樹義目光看去,果然在那裡,看到了一個有如針扎一般的小傷口。
“右眼呢?有沒有同樣的傷口?”劉樹義目光一閃,迅速道。
“別急!”
杜英如法炮製,很快將右眼眼袋位置的灰塵和燒焦的面板也都清理乾淨。
旋即仔細一找……
“也有!”
看著與左眼眼袋幾乎同樣位置,同樣大小的針孔傷口,劉樹義嘴角緩緩勾起。
“果然如此!”
“我想……”
他看向兩人,眸光深邃:“我應該知道死者是怎麼自焚,以及為何自焚時,會那般詭異了。”
聽著劉樹義的話,趙鋒猛的抬起頭,一臉激動道:“真的!?”
劉樹義微微頷首:“不過,還需要確認一下。”
他看向杜英,道:“接下來我讓人把屍首送回刑部,勞煩杜姑娘再為我解剖一下。”
不需要劉樹義多說什麼,兩人的默契,讓杜英直接明白劉樹義的意思。
她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
劉樹義笑了笑,雖然杜英性子清冷,總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
但實際上,杜英的內裡,善良又聰慧,遠比那些看似溫柔體貼的女子,好相處的多。
特別是兩人足夠熟悉後,以杜英的聰慧,他連許多話,都不必說了,一個眼神足以讓彼此明白對方的意思。
效率十分之高。
他重新看向燒焦的屍首,道:“我發現死者的腹部,有陳年舊傷,能判斷出是什麼武器造成的嗎?”
杜英剛剛在驗屍時,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傷口,她說道:“傷口呈深而外翻之狀,有如小兒之唇……我與恩師在太白山醫治百姓時,曾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這種傷口。”
“而據他所言……”
杜英看向劉樹義,道:“那是突厥突襲邊境,他逃命之時,後背被突厥彎刀劃中所致。”
“突厥彎刀!?”趙鋒不由一驚。
劉樹義也眼眸眯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除此之外,這屍首上還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嗎?”
杜英點了點頭:“左腳腳腕處骨頭比右腳骨大。”
“說明什麼?”趙鋒道。
劉樹義猜測:“左腳受過傷?”
杜英點頭:“應該有些跛腳。”
劉樹義摸了摸下巴,道:“從屍首上能夠知曉的資訊,是受過突厥彎刀之傷,左腳也受過傷,因此有些跛腳……同時,按小二所言,其年齡四十餘歲,衣著華貴,脾氣不好……”
他眼中思索之色不斷閃過,一些念頭,迅速於腦海中浮起。
“劉員外郎,訊息回來了。”
這時,縣尉王矽的聲音傳來。
他快步爬上樓梯,來到雅間,在看到杜英這個又冷又漂亮的女子擺弄屍首時,不由一愣。
但很快,他就似乎想到了什麼,忙道:“這位便是傳言中仵作技術乃大唐女子第一人的杜姑娘嗎?”
杜英有些茫然,自己什麼時候有這個名號了?
劉樹義咳嗽了一聲,他知道,不出意外……這個名號應是從自己嘴裡傳出去的。
杜英雖然性格清冷,但並不孤傲,見王矽禮貌向自己問好,也很是得體的予以回應。
之後她便看向劉樹義:“這裡若沒有我的事,我就先去刑部,儘快將其解剖,為你驗證猜想。”
劉樹義聞言,也沒和杜英客氣,他確實需要儘快得到結果,以確定心中所想。
他點頭:“辛苦,待此事結束後,我設宴感謝你。”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
杜英沒有耽擱,見劉樹義點頭後,便命人抬走屍首,挎起木箱跟著一起離去。
劉樹義目送杜英離去,待杜英身影消失於視線之中後,便看向王矽,道:“王縣尉,你剛剛說有訊息回來了,是你派去另一座酒樓的屬下回來了?”
聽到劉樹義的話,王矽的注意力迅速被拉回。
他重重點頭,連忙道:“下官的人按照劉員外郎的吩咐,向那座酒樓的小二和掌櫃詢問了預定的事,結果……”
他看向劉樹義,臉上滿是激動:“果真不出劉員外郎所料,小二說,確實有人提前預定了雅間,而那人,按小二所言,也是一個十分瘦弱,看起來彷彿一陣風就會被吹飛的男子。”
趙鋒聞言,雙眼不由一亮。
他忙道:“不會這麼巧的!兩個死者的下人,不可能都瘦的和骨架一樣!這兩個下人,肯定就是同一個人!”
王矽連連點頭:“不錯,我也認為肯定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向劉樹義道:“劉員外郎,我們真的找到方向了,這個下人,肯定和兩人的自焚,有直接關係!”
“只要能找到他,我們就能知道這兩人為何要自焚了!”
王矽十分興奮,他真的是如何都沒想到,案子突破的契機,就這樣到來了!
而這一切,都是劉樹義給他的。
劉樹義來到這裡,前前後後都不到一個時辰,可收穫,卻遠比他兩晚一天多的多。
早知道劉樹義真的如傳言中那般厲害,他還求什麼錢文青啊,早就抱劉樹義大腿了。
看著王矽激動的樣子,劉樹義笑了笑,剛要開口說什麼,可就在這時,一道語氣裡充滿著自得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什麼事這麼高興?難道是你們已經知道本官找到線索,就要查明真相了?”
這話一出,趙鋒和王矽都是一愣。
劉樹義也挑了下眉,向門外看去。
便見錢文青在一眾刑部官吏的簇擁下,仰著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十分自得的走了進來。
王矽忍不住道:“錢員外郎,你說……你找到了線索?就要查明真相了?真的嗎?”
錢文青瞥了一眼劉樹義,臉上的得意根本就隱藏不住,他淡淡點頭:“剛剛在詢問食客時,本官揪出了一個說謊的食客,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敢說謊,肯定是自焚案的知情者,接下來只需撬開他的嘴,便能知道案子的真相。”
食客說謊?
王矽不由有些茫然:“誰說謊了?下官也問過他們,怎麼沒發現?”
“要不怎麼說你無能!”
錢文青老遠就聽王矽吹捧劉樹義,對王矽這個牆頭草心裡十分不滿,此刻有機會,自是毫不留情的諷刺。
王矽表情頓時一僵。
錢文青沒理睬小小的縣尉,目光看向劉樹義,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得意與譏誚:“劉員外郎,真不好意思,看來這一次你是要白跑一趟了。”
“來之前本官就和你說過,好好留在刑部,雖然沒人能幫你做事,但好歹不用來回奔波。”
“這下可好,你白跑一趟,案子也沒破,這要是傳出去,影響了你好不容易打下的名聲,多可惜?”
說是可惜,可他臉上的高興,根本就藏不住。
趙鋒聽著錢文青這陰陽怪氣的話,不由心中一緊:“劉員外郎,他也有收穫了,怎麼辦?”
“有了收穫嗎?”
劉樹義眸光閃了閃,回想著自己得到的線索,再去看錢文青臉上得意的笑,劉樹義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不巧了嘛!”
“我正好也有一些收穫。”
錢文青一愣:“你也有收穫?你幹什麼了?你就有收穫?”
劉樹義眸光深邃的看著他,笑著道:“錢員外郎那不妨我們各自把得到的線索拿出來分享一下?”
錢文青一聽,神色頓時警惕起來:“你不是要偷盜本官的線索吧?”
劉樹義笑著搖頭:“若錢員外郎擔心,本官可以先說,不過……”
他雙眼深深地注視著錢文青,意味深長道:“我怕我說過之後,錢員外郎就再也開不了這個口了,錢員外郎真的準備讓我先說?”
“錢員外郎,劉樹義什麼意思?他不信我們得到的線索?”
“怎地感覺他神神秘秘的,他究竟掌握了什麼線索?”
“該不是故意激將,想套出我們的線索吧?”
聽著身後心腹的話,錢文青目光幽深了幾分,他專門讓人盯著劉樹義,所以他很清楚,劉樹義根本就沒有怎麼接觸案子相關的人員,最多也就和小二交談了一會兒。
可他也親自問過小二,小二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相信劉樹義就能問出什麼來。
故此,他覺得,劉樹義就是故意虛張聲勢,這是知曉自己得到了有用線索,為了強撐面子,不得不為之。
想到這裡,錢文青直接冷笑道:“好,那本官倒要瞧瞧劉員外郎的收穫是什麼?”
劉樹義對錢文青的反應毫無意外,他深深地看著錢文青,緩緩道:“收穫倒也不是太多。”
“也就是……”
“知道了如何尋找兩名死者的身份。”
“知道了兇手是如何偽造自焚的現場。”
“以及,知道了應如何找到兇手。”
聲音落下,整個房間,剎那間寂靜無聲。
眾人怔怔的看著劉樹義。
過了不知多久。
錢文青身後的心腹們,才驚撥出聲。
“你說你知道如何尋找兩個死者的身份?”
“還知道兇手如何偽造的自焚?”
“不對!兇手!?”
“他們不是自焚嗎?哪裡來的兇手!?”
他們都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