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李世民緊急召喚,李承乾遇到事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兇手!我是被冤枉的!”
就在這時,聲聲怒吼忽然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陸陽元帶著人,正把一個衣著凌亂,似乎太過緊急,隨意將衣服套在身上便慌忙逃竄的年輕男子,押了過來。
一看到這個男子,趙鋒眼眸便有些黯淡。
他神情複雜的看著不斷掙扎,卻被陸陽元一腳踹中膝蓋,直接跪在地上的至交好友,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陷害我,拿我當你的替罪羊?我們已經相識了十年啊,十年的交心,十年的知己,結果,你就這樣對我?”
聽到趙鋒傷心失望的話,郭律臉色一變,他連忙搖頭,道:“趙鋒,你相信我,我沒有陷害你!”
“我們可是有十年的交情,我拿你當親兄弟,怎麼可能會害你!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你是最瞭解我的,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幫我,你幫我告訴他們,讓他們放了我——”
啪!
不等郭律說完,陸陽元一個大巴掌直接甩了過去。
瞬間把郭律的話打了回去,也在郭律的臉上,直接留下一個十分明顯的掌印。
“呸!”
陸陽元一口吐沫直接吐出:“你還有臉讓趙令史幫你?趙令史那般相信你,最初聽劉員外郎說兇手在你們幾人中時,還與劉員外郎說不會是你們。”
“結果呢?你對趙令史,比仇人還要狠!恨不得直接把陷害趙令史的偽證變成鐵證!”
“你還好意思口口聲聲說有誤會,還讓趙令史為你求情,讓劉員外郎放了你?你哪來的臉?”
說著,他抬起頭,看向趙鋒,道:“趙令史,你別被他騙了,這混蛋嘴裡沒一句實話。”
“你知道我是在哪找到他的嗎?我聽到劉員外郎吩咐後,立即帶人向後門衝去,結果我們到後門時,後門已經被開啟了,我心裡一驚,知道這個混蛋已經見勢不妙跑了,所以連忙帶人去追,這才將他給抓住。”
“但凡劉員外郎遲一點判斷他的情況,可能都會被他給逃掉。”
“他若是沒做過這些事,豈會慌忙逃竄?很明顯,他在說謊!”
聽著陸陽元的話,郭律連忙搖頭:“我不是,我只是突然聽到深夜有人來找我,心裡有些擔心,怕是賊人對我心存歹意,這才從後門離開的,我真的不是——”
“夠了!”
趙鋒突然一聲厲喝。
郭律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趙鋒。
只見趙鋒臉色仍舊慘白,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卻是他從未見過的銳利與冰冷。
“郭律,我們是十年的至交好友,你說謊時是什麼樣子,我最清楚,你覺得你能騙得過我?”
“我——”郭律張了張嘴,卻沒有繼續反駁。
趙鋒道:“若你對我還有哪怕一絲好友的情誼,你就實話實說,為何要陷害我?我可曾有過對不起你的地方?”
“我——”
郭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雙目一瞪,憤怒道:“趙鋒,你不願意幫就不幫!何必與外人一起誣陷我?我說過我沒有殺人,就是沒有!”
“虧我拿你當兄弟,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我真是看錯你了!”
“你!!他孃的,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陸陽元怎麼都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郭律竟然還敢反咬,竟還有臉質問趙鋒為何不幫他。
他幼年貧窮,吃不飽飯,後來為了活下去加入行伍,在沙場上打生打死數載,因傷退伍,憑藉軍功封了個沒有實權的武散官,每日拿著微薄的俸祿苟活……他自認這輩子什麼牛鬼蛇神都見過,但唯獨沒見過如郭律這般不要臉的人。
趙鋒怎麼會找這樣一個人當至交?
他覺得趙鋒應該洗洗眼睛,以後可別再這麼瞎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雖然找到了你,但我沒有沒有證據,所以無法給你徹底定罪?”
這時,劉樹義的聲音突然響起。
郭律下意識看向身著綠色官袍,面容俊秀,雙眼威嚴的劉樹義。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與劉樹義對視的那一刻,他竟有一種心底一切秘密都被看穿的錯覺,彷彿在劉樹義面前,自己的一切都無所遁形。
他心中一凜,下意識移開視線,但仍堅持道:“我就不是兇手,你們當然沒有證據。”
“沒有?”
劉樹義一副看穿他的諷刺神情:“我剛剛見過你的夫人,從你夫人那裡,我得知一件事。”
郭律皺了下眉。
劉樹義道:“你夫人告訴我,今日……不,現在已經到了後半夜,該說昨日了,昨日清晨,她在宅裡遇到了你,發現你穿的不是前一日的官袍。”
“這裡到你的宅邸,距離並不算近,你還要去衙門,這一來一回可要早起不少時間,而從你夫人的語氣能看出,她對你的回去感到很詫異,也就是說,你平常在外室這裡過夜,是不會在第二日清晨著急回到宅邸的。”
“所以,若我所料不錯,你這次之所以會回到宅邸,為的就是換上官袍,再去衙門點卯吧?”
“那有趣的事就來了……”
劉樹義雙眼凝視著郭律:“為何你以前住在外室這裡,都不會回去更換官袍,卻偏偏這一次回去了呢?”
“是你的官袍髒了,還是……”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沾染了血跡,洗不掉,你沒法繼續穿呢?”
郭律瞳孔一縮,表情頓時一變。
“我……”
郭律下意識道:“什麼沾染血跡,我就是想換一身,不行嗎?”
劉樹義呵呵一笑:“你原本是沒有打算殺害徐熙的,你最初的想法,是去送禮,讓徐熙放過你。”
“你知曉徐熙的性格,徐熙為人端正,做事一板一眼,所以你去求他,也要衣著正式,故此你穿的應該就是官袍。”
“而你的痛下殺手,是臨時決定的,你不可能在動手之前,還要脫掉官袍,所以你的官袍上,必然滿是鮮血,而血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以現在的洗刷能力,很難清洗乾淨。”
“我剛剛在詢問你外室時,故意說你晚上回來時,滿身鮮血,她不可能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她沒有反駁,便是預設……”
“什麼!?”郭律猛的看向自己外室。
而他的外室,也是紅腫的眼眸瞪大,滿是茫然和驚愕:“這……我沒想到這竟然是試探。”
郭律臉色驟變,忍不住罵道:“廢物!愚蠢!”
外室聽到郭律這樣的咒罵,抿了抿嘴,瘦弱的雙手下意識握緊。
劉樹義看了郭律外室一眼,繼續道:“所以,郭律,你要為自己洗刷冤屈也容易,拿出你之前的官袍,讓本官瞧一瞧,你的官袍上如果沒有血,那就證明你是無辜的,可若是有血……”
劉樹義沒有繼續說下去。
趙鋒等人也都緊緊盯著郭律。
郭律死死地咬著牙,目光劇烈閃爍,突然,他說道:“我的官袍被偷了!找不到了。”
“被偷了?”劉樹義挑眉:“你覺得這個理由能讓我們相信?”
郭律直接一梗脖子:“反正就是被偷了,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裡昨晚招了賊,我的官袍被偷走,我這才不得不回去換上新的官袍去衙門的!我知道,這很巧,但事實就是這樣。”
劉樹義深深看了郭律一眼,而後看向郭律外室,道:“現在機會就在你面前,郭律對你什麼態度,你也看出來了,那接下來,你要怎麼選?”
郭律沒想到劉樹義不管自己,竟向自己外室說這些他完全不懂的話,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道:“你別亂說!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聽我的,你要敢亂說,信不信我——”
砰!
陸陽元直接一腳將郭律踹翻,疼得郭律忍不住齜牙咧嘴,聲音戛然而止。
“你給我閉嘴吧!”陸陽元又吐了郭律一口吐沫。
劉樹義沒去管郭律,只是溫和的看著郭律外室。
“我……”
這時,郭律外室偷偷看了郭律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兇惡眼神,抿了抿嘴,終是道:“他的官袍確實染了很多血,他讓我洗,可我根本洗不乾淨,他就生氣,打我罵我,說我是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
“然後,他讓我把官袍燒燬,我,我沒有聽他的。”
“他殺了人,殺了那麼多人,我怕他哪一天也殺我,所以,所以……”
郭律外室過於緊張,說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劉樹義等人還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劉樹義道:“那身官袍你給藏起來了,是吧?”
“是……”
“賤人!!”
郭律聽到這話,目眥欲裂。
他憤怒的向自己外室痛罵:“你這個賤人!你竟敢不聽我的!住嘴,你給我住嘴!”
劉樹義直接挪動一步,擋住了郭律與其外室之間的視線,他說道:“找來吧,我可以確保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是,是……”
郭律外室如蒙大赦,連忙向宅邸內走去。
郭律仍舊在大喊著“賤人”,可隨著外室的身影消失於視線中,郭律的聲音越來越弱。
到最後,已經臉色一片慘白,再無剛剛半點自信。
劉樹義看著面容絕望的郭律,道:“還要繼續掙扎嗎?除此之外,其實我還有一個證據,徐熙指甲裡,有一絲血肉,那是他從兇手身上扣下來的,所以哪怕沒有官袍,脫下你的衣服,找到那處傷口,你仍是跑不掉。”
“郭律,從一開始你就沒有機會,在你犯下滔天惡行的那一刻,你的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郭律閉上了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放棄掙扎了。
趙鋒看著絕望的郭律,嘆息一聲,道:“現在願意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聽到趙鋒的話,郭律猛的睜開眼睛,他眼珠凸起,眼內滿是血絲,給眾人的感覺,就彷彿是野獸瀕死前的反撲一般,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你生來優越!明明讀書你比不過我,能力你也不如我,結果就因為你有一個好父親,所有人眼裡就都只有你,而沒有我!”
“原本你父親死了,你也被流放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我終於不用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之下了!”
“但誰知,誰知你竟然回來了!”
“你回來也罷了……”
郭律雙眼滿是嫉妒的盯著趙鋒:“你還攀上了劉樹義,你那是什麼狗屎運,憑什麼你總是能找到靠山!”
“而我呢?我為了往上爬,不得不與他們同流合汙,我連做一個好官的機會都沒有。”
“我其實沒有貪多少錢財,我就拿了那麼一點點,結果徐熙就盯上了我。”
“我把得到的錢財全部拿出來,買了一塊魏晉名士用過的硯臺,想求徐熙放過我,可他不僅不放過我,還在我面前痛斥我。”
“他說我與你明明一起長大,結果卻越來越不如你,他說你歷經沉浮,仍能堅守初心,說你前途無量,他說我與你根本沒法比……”
郭律牙齒都要咬碎了,他大聲怒吼:“你說,我能怎麼辦?他不讓我活,我就不讓他活!”
“他不是誇你嗎?不是說你前途無量嗎?那我就讓你跟他一起死,讓你揹負殺他的罪名!”
“我是無辜的,我都是被逼的!我都是被你們給逼的!”
聽著郭律的話,陸陽元已經目瞪口呆。
他怎麼都沒想過,一個人的思想,竟然能歪到這種程度。
這特麼從始至終,都是郭律自己心態不平衡,是他嫉妒趙鋒吧?和趙鋒有屁的關係?
趙鋒雙眼閉上,雙手死死地攥著拳頭,全身在這一刻,都在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趙鋒才重新睜開眼睛。
他看著面容扭曲的郭律,道:“我應該早些發現你扭曲的心態的,若是我能早些發現,或許就能開導你,就能避免今日的一切。”
“只可惜,世上沒有如果,也不會重來。”
“至於你所說的原因,很抱歉,我無法認同,劉員外郎有句話說得好,不要用他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你這些話,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也不用妄想在我心裡埋下自責的種子。”
“今日……”
趙鋒直接撕掉衣袍一角,道:“我與你割袍斷義,從今以後,你我不再是兄弟,過往種種,有如雲煙,徹底消散!”
說完,他直接轉身,進入了馬車之內。
那被他撕掉的一角衣袍,飄飄蕩蕩,落於地面。
郭律怔怔地看著那飄落在地的衣袍,忍不住搖頭:“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應該自責,你應該懊惱,你應該理解我的,你應該……”
劉樹義平靜道:“趙鋒經歷的苦痛,比你多的多,只是他仍保守本心,堅強踩過荊棘,向著前方勇敢前行,而你選擇留在原地,與荊棘為伴,徐熙說的沒錯,你確實不配成為他的友人。”
說完,劉樹義看都沒有再看郭律一眼,直接擺手:“帶走!”
“命人通知大理寺,就說……此案,已結!”
…………
大理寺衙門。
秦無恙辦公房。
燭火搖曳,將房內眾人的影子拉長又壓扁。
秦無恙滿眼血絲,雙眼盯著身前的心腹們,道:“如何?商量出案子的突破口沒有?”
大理寺官吏們聞言,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旋即皆一臉愁眉的搖著頭。
“秦司直,從卷宗上來看,兇手就應該是趙鋒啊。”
“是啊,我們查到的線索,只有趙鋒。”
“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突破口啊。”
聽著手下的話,秦無恙氣惱的直接一拍桌子。
他怒聲道:“老子要是能把趙鋒變成兇手,還用得著在這裡和你們大眼瞪小眼?”
“劉樹義在大牢裡的話你們也不是沒聽到,趙鋒有明確的不是兇手的證據,你們讓老子怎麼抓他?”
“劉樹義現在已經去調查了,他若是真的找到真兇,破了案子,本官這一整天豈不是白忙了!?而且本官現在晉升在即,就等著這個案子的功勞呢,若是功勞被他劉樹義搶走了,我還怎麼晉升?”
秦無恙在大理司直這個位置已經快四年了。
按照規矩,待他四年滿後,就要換職位。
要麼平調,去其他衙門,要麼晉升,繼續留在大理寺。
他在大理寺經營這麼多年,當然不想就此離開,而晉升,也不是太保準,他功勞積累的不是太夠,所以他現在急需大案的功勞。
侍御史乃從六品下的官員,一家四口被殺,絕對算是一個大案了,他就指望著這個案子給他積累最重要的功勞。
誰知,劉樹義竟在這個時候殺了出來,不僅挑他卷宗毛病,更是要搶他功勞。
他真的對劉樹義要恨死了。
“秦司直其實也不用太擔心。”
這時,他的一個心腹道:“劉樹義確實破了幾個大案,但那些案子,都是所有人全力配合他的結果,他想要什麼線索,想要什麼資訊,無數人能給他提供。”
“可此案,卷宗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劉樹義所知曉的資訊,也就是最淺顯的那些罷了。”
“此案重要的細節,如屍首分別吊在哪個白綾,我們具體是從哪幾本書後找到菜刀等,這些細節,他沒有任何辦法獲知。”
“這種情況下,他就算再有查案的本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而我們,知道第一手線索,知道所有細節,優勢仍在我們手中,所以秦司直還是放寬心,待明日天明後,秦司直可找些經驗豐富的好友一起調查,下官相信,我們這麼多人一起調查,還掌握最全面的資訊,肯定能勝過劉樹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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