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燭光，照映著他憤怒的臉色，目光猩紅無比。
他很生氣，但他沒有辦法。
之前密謀失敗，靖王遠在西境，計劃無法繼續進行。
負責王府事宜的福伯求穩，決定暫停一切行動。
這讓他覺得是個機會，於是瞞著其他人，打著他父王的名義再做謀劃。
如果做成了，那他就是真正的靖王世子，甚至日後成為太子也不無可能。
可如果失敗了，他就連最後一絲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將永遠成為別人的替身。
等哪天靖王準備妥當，他就會成為棄子，在無助於絕望之中，承受晟皇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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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老丁猛地抽出長刀，看向黑夜之中。
忽地，他感覺身後一涼，沒有選擇直接轉身，向前一個翻滾，同時強行扭轉身體，一道向身後劈了下去。
但這一刀只劈到一半，就再落不下分毫。
狹長的刀身，被一隻大手緊緊鉗住，刀身還在輕輕顫動。
“是我！”
老丁正欲棄刀喊人，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讓他頓時僵在了原地。
“王爺？你是王爺！”
“哈哈，不愧是我的帳前指揮使，老而彌堅啊，我都想把你帶回去了！”
沈千鈞一襲布衣，出現在老丁身前。
老丁搖了搖頭，語氣中有著一絲落寞：“屬下老了，殘廢一個，不能陪王爺戰場廝殺了。”
隨後疑問道：“王爺怎麼今晚就回來了，我聽玲瓏說最早也要明晚啊？”
“剛誇完你，你就犯糊塗了。”沈千鈞失笑，向府內走去。
“回京沿途都是官驛，配有上好的寶馬，我若是輕裝趕回還需要明晚，那我也不配做這個大將軍了。”
老丁恍然，倒不是他記性不好，實在是一般情況下，誰敢動用驛站的上等馬？
“對了，我那逆子怎麼樣了，這段時間沒少給你添麻煩吧？”
老丁本來還滿是激動的心情瞬間變為羞愧。
“屬下有愧，沒能保護好世子，險些讓世子遭人毒殺。好在世子聰慧，現已獨自脫身，正在府中休息。”
說罷直接跪到了地上：“請王爺降罪！”
“快起來，這是幹什麼！”沈千鈞連忙將老丁扶起。
回來路上他已經得到了一些訊息，現在再次確定沈識沒事，一顆心終於徹底放下。
嘆了口氣，道：“不怪你，是識兒太沒規矩，心智又不成熟，這才被人所害。”
“你已經將王府照看得很好了，我不能讓你戰場上為我拼命，傷退後還要為我兒子拼命。”
老丁慚愧道：“王爺說笑了，世子胸有丘壑，博學多才，而且待人有禮，王爺後繼有人啊！”
沈千鈞聽到這話，饒是這些年戰場廝殺飽經風霜，也不由老臉一紅。
“行了老丁，你這不在軍中了，怎麼也學會拍馬屁了？”
老丁一愣，疑惑道：“王爺這是何意？屬下句句發自肺腑啊，世子難道不是在藏巧嗎？”
老丁今晚左思右想，少爺的學識和能力，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積累的。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以往少爺之所以表現得不堪，肯定是為了隱藏鋒芒。
這話反倒是讓沈千鈞愣住了。
藏巧？藏什麼巧？他哪兒來的巧可以藏？
待到詳細問過老丁這幾天的經過，沈千鈞更是震撼不已。
“你確定這些是他做的？沒有玲瓏在身後出主意？”沈千鈞滿臉不可置信。
“我確定，玲瓏那丫頭之前還一直懷疑少爺呢。”老丁肯定道。
心中卻更加迷惑，少爺連王爺也騙過去了？總不可能真的一朝開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