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頓時針落可聞,不少人心中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大氣都不敢喘。
“陛下,臣可以戰死沙場,但決不允許臣在前線奮戰之時,有人謀害臣的家眷。”
“陛下若不能給臣做主,臣寧願卸去一身甲冑,親自討回公道。”
沈千鈞滿腔悲憤,將鑲嵌金紋的頭盔摘下,持於身側,另一隻手按住了刀柄。
眾朝臣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卻又覺得理應如此。
不愧是沈莽夫,敢在陛下盛怒之時作此威脅,甚至手握刀兵,估計整個大晟也只有武成王了。
當然,整個大晟被允許劍履上殿的,也就只有武成王了。
趙恆直接嚇得跪倒在地,與他同時跪地的,還有兵部尚書盧思源。
“陛下,臣御下不嚴,請責罰。”
好半晌,晟皇才開口問道:“趙恆,你可有要說的?”
平靜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怒意,卻也不帶一絲感情,讓人如墜冰窟。
“回陛下,臣是被冤枉的。”
趙恆早就雙腿發軟,頓時跪倒地上,聲音顫抖。
“你覺得呢?”
晟皇又看向沈識,彷彿沈識只要說不信,就要將趙恆就地格殺。
沈識沉默半晌,深吸一口氣。
“回陛下,臣與世子殿下素來交好,世子殿下不可能對臣痛下殺手,斷然是被小人冤枉。”
晟皇目光緊緊盯著沈識,彷彿想要看穿,沈識所言有幾分是真心。
好半晌,晟皇才在趙恆惶恐不安的心情中,再次開口。
“趙恆,朕不定你的罪,但此時確實與你脫不開干係,面壁半月,好好改改你的陋習。”
“臣,謝陛下。”
趙恆磕頭謝恩,整個人彷彿虛脫一般,跪坐在地上,心中不由對沈識滿是愧疚。
他知道,若不是沈識鬆口,他就算不死,也會受到嚴懲。
畢竟狩獵宴上給沈識灌酒的事,做不得假。
哪怕是他想辦法聯絡了徐彤身後之人,讓徐彤主動攬下全部罪責,依舊難逃罪責。
“兵部右侍郎徐彤通敵叛國,夷三族,抄家所得歸為國庫,府內僕役男子流放,女子變賣。”
“臨安副使楊正,謀害重臣之子,擇日處死。涉及使團,由鴻臚寺協助交涉。”
晟皇的聲音重新歸於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人感受到,平靜之下蘊藏的,是怎樣的怒火。
“潘博。”
“臣在。”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潘博再次跪倒在地。
“御史臺可有人能接替你的位置?”
潘博渾身一顫,艱難開口:“臣會盡快尋找合適之人,接替臣的位置。”
晟皇點頭,又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渾身一顫,跪倒在地。
“你也和趙恆一樣,反思半月,若是想不明白,就不用開府了。”
“兒臣,遵旨。”
晟皇此話一出,眾臣似乎已經麻木了。
唯有二皇子心情沉鬱,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