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以鬼制鬼

吃烤肉正香的李青牛聽聞陳陌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頓時一驚，回頭四望……周圍沒人啊。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陳陌在和鬼物說話。

嚇得李青牛頓時覺得烤肉不香了，也沒了胃口，立刻放下手裡的半隻狸子腿，縮了縮脖子，警惕的拿起火把來。

陳陌卻不搭理李青牛，直勾勾的盯著那男娃兒。

男娃兒突然嚇了一大跳，警惕的看著陳陌，身子都哆嗦不止，隨即“哇”的一下就哭了，跪在地上哀求，“我不是故意要偷吃的，真是我太餓了。我看你們不要這狸子皮……才來拾荒的。”

男娃兒剛剛就遠遠躲在水裡，看見了陳陌和李炳慧過手，曉得陳陌是個厲害的。連李炳慧這婦人都拿他沒辦法，此刻難免驚慌失措。

陳陌蹲下身，笑盈盈的拿起狸子皮塞到男娃手裡，“我不怪你。你許是真餓了，快吃吧。”

男娃卻不敢接，反而更加的害怕了，眼淚汪汪的往下流。

“你莫要害怕，我不會傷你。”陳陌從懷裡拿出一個青色刻字的玉佩，在男娃跟前晃了晃，“你可認得此物？”

男娃看了玉佩，頓時不再害怕，而是急切的把玉佩搶了過去，捏在手裡打量，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

陳陌見這男娃如此模樣，便曉得他就是二虎。

而且二虎還是很害怕自己，便露出慈祥的笑容，“我是黑山寨的夥計，今晚來巡夜之前，在烏橋鎮上見過你娘。你娘因為尋不到你，便在家門口擺了香火，燒了紙錢，給你叫魂。因為你沒回去，你娘眼睛都要哭瞎了……”

男娃終於繃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娘。都是孩兒不孝，因為同伴們都穿了新鞋，你不給我買雙新鞋，就和你吵架。還丟了這玉佩。這才在這裡遭了殃……

娘，孩兒對不起你，讓你傷了心。

娘，孩兒想你了。”

陳陌聽了有些動容。

頓時覺得……就算是鬼物，也和人一樣，亦有好壞善惡之分。

陳陌開口寬慰二虎，“我曉得今晚要來這裡巡夜，便叫你娘給我個信物。我答應過你娘，若是見了你，便把你帶回去見你娘。”

聽聞這話，二虎終於不再害怕陳陌了，還給陳陌跪下來，“謝謝大哥哥。我想去見我娘。”

見二虎肯跟自己講話，陳陌便心頭歡喜，道：“二虎一直待在這裡，可是不曉得回家的路？”

二虎含淚道：“我曉得。可是我走不出這裡。那個老奶奶很兇惡，不讓我走遠。還讓我在這裡誘騙路過的農夫孩童。我不肯，便遭了老奶奶的毒打。”

說罷，二虎掀起袖管，露出裡面一道道醒目的鞭痕，翻卷的皮肉。可見是吃盡了苦頭。

屈居人下，遭了虐待啊。

“你為何不從了那老婦？”

二虎道：“娘從小就教我，要與人為善。便是做不得善人，也不能作惡。我一直聽孃的話……我一直聽孃的話。就那一次……因為一雙新鞋，我犯了渾。”

陳陌心頭有些觸動，道：“可是那老婦害了你？”

二虎滿是憤懣，又瞅了眼水潭方向，生怕老婦聽見，便躡手躡腳的湊到陳陌跟前，低聲道：“我當初生了孃的氣，來到這裡打水漂發洩，唸叨著孃親的不好，不給我買新鞋……

忽然看到水潭邊出現一雙新鞋，我就跑過去穿了那新鞋。正高興的時候，發現雙腳動不了了。最後被人按到水裡去……淹死了。”

陳陌暗暗咋舌，暗道：這李炳慧當真兇惡，連十歲大的孩子都不放過。殺人也就罷了，還用新鞋矇騙孩子，這是誅心啊。

太過分了……

陳陌收起雜念，很快有了計較，讓二虎把耳朵湊過來，低聲道：“一會你幫我個忙……”

聽完之後，二虎有些害怕，但看到陳陌慈祥的笑容，還有手裡的玉佩，最後咬牙點頭，“嗯。我聽大哥哥的。我要回去見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