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修改精神：把我變成紅燈娘娘

“都是我有眼無珠。之前在新人夥計跟前掌握了點小權勢，便想著作威作福，不慎得罪了陳管事。還請陳管事大人大量寬恕在下。”

圓柱雖然被綁了手腳，還是努力用腦袋磕著地面，嘶聲力竭的哀求著。

陳陌並未回應圓柱，而是靜靜的看著李元龍這對師徒。

他依稀記得。

上次自己在新人宅院裡做個待分配夥計的時候，自己險些被圓柱害死，事後李元龍只是輕飄飄的說“訓斥過圓柱”，就以為能了事。

如今見自己做了管事，便綁了圓柱上門道歉，還讓陳陌當場打殺了圓柱。

人對人說話，便如見人下菜。

曾經自己需要恭敬對待的圓柱和李元龍，如今也都在自己跟前彎下了腰。

人站的高，所見的光景，他人對待自己的的態度……便全然不同了。

陳陌並未搭理李元龍師徒二人，而是繞過師徒二人走到郭紫鈺和郭松陽跟前，拱了一手。

“郭香主，郭管事。”

郭松陽敲著旱菸杆子，罕見的露出笑容，“好，好啊。回來就好。”

郭紫鈺只是“嗯”了一聲，雖然話不多，但眉宇間的欣賞和笑容卻是掩飾不住的。

“陳管事，恭喜你哩。”

郭子陽從後面走了上來，有模有樣的衝陳陌拱了手。

陳陌笑道：“郭兄不必如此見外，照舊叫我陳兄或是陌公子便可。”

聽了這番親近的話，郭子陽心頭很高興，卻不敢真個叫陳兄，“阿姊讓我改口，莫要壞了規矩。”

陳陌笑道：“你叫的是我，又不是你阿姊。”

郭子陽大喜，“那……恭喜陳兄了。”

一旁的郭紫鈺和郭松陽並未阻攔郭子陽改口，反而覺得這樣的陳陌才是個真正念恩又格局的，更是高看了一樣。

和郭子陽打過招呼，陳陌又走到夥計中間的李青牛跟前，“青牛，半月不見，你個頭看著健壯了不少。”

李青牛本來和陳陌相熟，如今見了陳陌升任管事，還由考公堂堂主親自相送，寨子的寨主香主們出門相迎……便覺得陳陌高高在上了，說話也縮手縮腳了起來。

不過他很快明白陳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主動找自己打招呼，便存了給自己助威站臺的心思。

他心裡感激著，拱手道：“恭喜陌公子升任管事啊。”

陳陌拍了把李青牛的肩膀，“好生學本事。將來也如我這般，做一方管事。”

得了陳陌的公開鼓勵，李青牛便跟吃了蜜糖似得，重重點頭，“嗯。我會的。”

和李青牛寒暄了幾句，陳陌這才轉身步步朝著李元龍師徒走去。

圓柱緊張的心臟都要停跳了似得，瘋狂的把額頭砸在地面上，“陳管事，之前都是我圓柱不懂事，請陳管事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陌走到了圓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圓柱以為陳陌會暴打自己一頓洩憤，然而陳陌偏偏什麼都沒有做，就這麼俯瞰著自個兒。

越是如此，越發讓圓柱感到窒息般的壓迫感。

這般姿態，實在讓圓柱感到窒息，淚流滿面的哀求著。

此間的沉默，讓周圍的人都變得緊張了起來。

場面一度窒息。

過了許久，陳陌忽然蹲下身，解開了圓柱身上的繩索。

圓柱萬萬沒想到陳陌會主動解開繩索，越發的驚慌，趕忙跪在地上道歉求饒。

啪。

陳陌一手拍在圓柱肩膀上，露出一抹“慈祥和善”的笑容，“都是一個寨子的，大家應該互幫補助的嘛。都是過去的些許小事，何足道哉？圓柱道長不必往心裡去。我也不是睚眥必報的人。”

圓柱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猛的抬頭看向陳陌，充滿了不可思議。

陳陌沒搭理圓柱，站起了身，衝李元龍笑道：“李香主也莫要動不動打殺，咱們黑山寨乃是娘娘旗下的堂口，都是娘娘的信徒，又不是土匪窩。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李元龍不可思議的看著微微含笑的陳陌，不知為何感到一陣背脊發涼。

陳陌什麼脾性他心裡有數的。若陳陌真個打殺了圓柱那反而會心安。可偏偏陳陌心裡想著殺了你，還能和你笑眯眯的說著話。

這就令人髮指了。

而且，陳陌還扯著大道理，讓李元龍無從反駁。

李元龍不得不順從陳陌的話往下說，“陳管事說的極是。”

陳陌彬彬有禮道：“那便是了。今日感謝諸位出門相迎。朱寨主，我一路舟車勞頓累了，想回去休息。待來日再去給寨主拜禮。”

朱清風自然不會多說什麼，揮手遣散眾人：“陳管事一路累了，需要休息。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你們都記住了，今兒陳管事談笑泯了仇怨，這是大家的表率，可都得好好跟陳管事學習。”

……

入了福禍莊內院。

陳陌的待遇自然和先前不同，坐在了右一的側席。郭子陽親自給陳陌倒茶。

“子陽，你去外院監督夥計們學習武藝。我有些話和陳管事說。”郭松陽直接屏退了郭子陽，隨即問陳陌：“陳管事，那日怎麼回事了？”

陳陌也沒隱瞞，直接說出郭紫鈺除了二孃腹中的胎兒之後，家中還有一個嬰兒。而且那嬰兒參加了圍攻紅燈廟，還逃了回來……

除了自己熔鍊鬼嬰和腦海中留了鬼嬰魂唸的事兒之外。

郭紫鈺聽完之後，長舒一口氣，“原來如此。當日我去了陳府，感覺到陳府有鬼氣存在。但也萬萬沒想到陳府還有個孕婦。實在是兇險啊。那少司命親自去了陳府，便是因為逃亡你府上的那嬰兒是個主謀。”

陳陌道：“是。”

郭紫鈺頷首，“難怪少司命要帶你去娘娘的法壇裡，可見少司命當時對你起疑了。你是如何躲過去的？”

被問到此處，陳陌楞了一下。

只有陳陌自己知道……

那日發生了什麼。

當時剛要進古塔大門的時候，腦海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跑！快跑！！千萬莫要進去！！！

這個聲音，是那個鬼嬰兒發出的魂念。

當時就把陳陌嚇了一跳。

感情那鬼嬰兒竟然還沒死透。

在那個瞬間，陳陌的確產生了逃的念頭。他害怕進去後，被紅燈娘娘看出來。那可真就死路一條了。

可就在那個瞬間，陳陌的腦海中，再次出現了……黃袍嬰兒的虛影。

那虛影出現之後，便直接收走了鬼嬰兒的那一縷魂念。

當時陳陌多次動用存神法檢視精神，確認那魂念消失了……就好像被黃袍嬰兒給拿走了似得。

陳陌這才敢進入古塔大門。

古塔裡面的景象也十分的怪異。

裡面有一個很詭異的法壇，類似祭臺。上面雕刻著各類的符紋，東南西北四個角落用活人的乾屍點了長明燈。有一個穿著紅色法袍的老嫗跪在法壇前方，向著法壇禱告什麼。

而在法壇的正中央，豎立著一口紅色的棺槨。

棺槨的材料不知是什麼，似鐵非鐵，似木非木。而且有紅色的光從棺槨裡面釋放出來，照亮整座古塔內外。

陳陌當時便知道，那躺在棺槨裡的……應該就是紅燈娘娘。

他用金手指看了那棺槨。

一個方框，三十六根黑杆條……

接下來，紅袍老嫗走到陳陌跟前，剛開始還好好的說著人話，可後來……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麼子說了鬼話，估摸著被紅燈娘娘上了身，隨即紅袍老嫗把手放在陳陌的腦海之中。

估摸是使用了內照神通，照映了陳陌的精神靈魂。最終沒發現有殘留的鬼嬰魂念，這才叫陳陌逃過一劫。

隨即，老嫗便說：陳陌是個二存神的厲害角色，少司命你當好好培養。將來對娘娘有大用。

如此這般，少司命便帶著陳陌離開了法壇，到了古塔的後院，教授陳陌明玉功和存神法。匆匆半個月過去，陳陌如今才回到黑山寨。

回首那一夜的過往，陳陌現在都感覺不是很好。

總感覺事情順利的過頭了，也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可具體哪裡不對勁，陳陌又說不上來。

眼看陳陌良久沒答話，郭紫鈺便道：“陌公子有什麼儘管直說，最好每一個細節都不要遺漏。紅燈娘娘不簡單的，保不齊就會對你做什麼。”

陳陌稍作計較，便覺得郭紫鈺說的有理。

“當初那鬼嬰被我殺死的時候，有一縷魂念進入我的腦海之中。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才被少司命起了疑，然後帶我紅燈廟見娘娘。可就在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那一縷魂念又神奇的消失了。後來，我進入法壇，見到了一個紅袍老嫗，還有一副豎立的大紅色棺槨……那老嫗對我……”

聽完陳陌的講述，郭松陽和郭紫鈺都深吸了一口氣，感到不可思議。

郭松陽感慨的是娘娘原來躺在棺槨裡。

而郭紫鈺感慨的是陳陌的魂念竟然會神秘消失。

但兩個人共同感慨了一件事：陳陌竟然是二存神！

難怪能夠得到少司命的器重和栽培，這聽起來就十分的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