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憤憤不平地說道。
眼見章善還想再說什麼,他直接一揮手打斷道。
“你別問了,我懶得解釋,你就當我看不慣他們得了!”
“怎麼了?欺負幾個番邦小國的使節,算得了什麼!”
就在章善還想開口時,忽然有人稟報:“太子殿下駕到!”
一聽是朱標來了,章善和胡惟庸都連忙起身。
畢竟身份懸殊,他們不得不前去迎接。
朱標前往禮部並非閒逛,而是有要事與禮部官員商議。
關於使臣朝貢的具體安排、大明的接待方式以及回禮的細節,都有諸多講究。
作為東宮太子,朱標學識淵博,對這些事務頗為熟悉,因此被朱元璋派來專門負責此事。
胡惟庸也是此次接待使臣的負責人之一,被朱標硬拉著留下,只得無奈在一旁聆聽。
然而,聽著聽著,胡惟庸漸漸感到不對勁。
這些人似乎打算以最高禮儀接待使臣,回禮時還要以數倍於朝貢禮品的價值返還。
他們甚至擔心這樣還不足以彰顯上國的氣度。
胡惟庸心中暗罵,這些人怎麼一點都沒有作為大國應有的覺悟?在他看來,使臣孝敬大明是理所應當的,誇讚幾句便足矣,何必如此大方?可朱標等人卻似乎打算虧本行事,這讓他感到不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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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舉不妥!”朱標話音剛落,胡惟庸便毫不猶豫地開口反對。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目光紛紛投向胡惟庸,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胡惟庸?胡大老爺?他怎麼會反對?在眾人眼中,胡惟庸是帝黨、陛下的心腹,與太子關係密切,怎會在公開場合與太子唱反調?這太反常了!
眾人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縮了縮頭,心中暗想:有大佬要開戰,不想惹麻煩的趕緊躲遠點。
一時間,胡惟庸獨自面對朱標,中間再無其他官員。
朱標對胡惟庸印象頗佳,並未覺得他是在打自己的臉。
在他看來,胡大老爺此刻開口,顯然意味著自己剛才的言辭可能出了嚴重問題。
正因為如此,胡大老爺連一點情面都沒留,直接當場反駁。
對胡大老爺,朱標向來十分敬重。
於是,他恭敬地拱手說道:“本宮年少輕率,望胡公不吝指教!”
朱標態度謙遜,胡惟庸自然不會咄咄逼人。
他向朱標回了一禮,隨後肅然說道:“殿下,臣堅決反對您剛才所提的觀點!”
“以最高禮儀接待?”
“還要加倍賞賜朝貢禮品?”
“此乃大錯特錯!”
說到這裡,胡惟庸情緒激動,用力揮了揮手,繼續道:“我大明是他們的宗主國,是名副其實的上邦!”
“上邦豈能視他們為平等?”
“若是平等相待,那我們還當什麼宗主國?豈不是白費心力?”
眾人聽到這番話,猛然間覺得確實有理!
對啊,咱們可是宗主國啊!
說白了,咱是大明父親,怎麼能和兒子平等呢?
哪有父親和兒子平起平坐的?
這不亂了套了嗎?
大明是中原正統、漢家王朝,千年文明傳承至今。
父父子子、君君臣臣這一套,早已融入了每個人的血脈中。
這不僅僅是儒家經典上的理論,更是貫穿於日常生活和國家治理的方方面面。
從家庭的養老、扶幼、扶貧、濟困,到士大夫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一切,都是漢家王朝的階層劃分和階級理論的體現。
如果把這套理論套用到大明與周邊小國的關係上,那胡大老爺的話簡直是字字在理。
哪有兒子敢在老子面前要求平等的?
這不得好好教訓一下?
就在這時,一位禮部官員站了出來。
不知是讀書讀傻了,還是另有圖謀,想借此機會出個風頭。
他忽然開口問道:“胡公,我大明乃是漢家王朝、禮儀之邦。”
“若是此舉怠慢了周邊番邦,豈不是讓人笑話?”
胡惟庸直視這位中年官員,直到對方被看得心裡發毛,忍不住後退兩步,這才掃視眾人,沉聲說道。
“荒謬!”
“我大明威震四方,萬國來朝,憑的是什麼?”
“你們難道真以為靠的是禮數?”
“或是名聲?”
“這簡直是胡扯!”
胡惟庸說到這裡,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手指直指眾人,厲聲喝道。
“你們必須清楚!”
“尊嚴只在刀劍之鋒,真理只在火炮射程之內!”
“為何那些小國對我大明俯首稱臣?”
“因為若他們不與我們講理,我們就用刀劍和火炮教他們規矩!”
“等我們用刀劍和火炮教會他們規矩後,他們便只能按我們的規矩與我們講理!”
“這,才是我大明對待外邦的核心之道!”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