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似乎……自從胡仁彬在街上醉酒駕車撞傷人後,就再也沒離開過胡府。
難不成這小子,真就關在府里老老實實讀書了?
這是要上演“浪子回頭”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戲碼?
怎麼這事兒就這麼玄乎呢?
眾人的反應,馬皇后並未在意,她正一臉笑意地看著胡仁彬。
‘嗯嗯嗯,不愧是惟庸家的孩子!’
‘瞧瞧,這當過的就是不一樣!’
‘這家風,比那些滿腦子想著名聲,非要走清貴路線的臣子家,強了何止十籌?’
‘哼,真當本宮沒見識過民間疾苦?’
‘若大明朝堂上滿是那些五穀不分、俗務不通、民政民生都不知曉的清貴,那大明豈不是要亡?’
‘這天下終究還是得靠這些做實事、為政一方之人,才能安穩下來。
’
‘還得是惟庸啊,這子女教育得真好啊!’
若是胡惟庸在這裡,聽到馬皇后這番誇讚,估計腦瓜子都得嗡嗡作響。
他其實沒想那麼多!
他一個打工人,哪怕當過丞相,也不過是個高階打工人而已。
他哪來那麼多奉獻精神?
又不是他家天下,花那麼多心思幹嘛?
他純粹就是想讓胡仁彬老實、低調一點而已。
當大官?打!
當丞相?打!
當翰林?打!
……
胡惟庸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你要是想考科舉,那沒問題,可要是想去朝堂上攪和,那我直接幹掉你算了。
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誰知道哪天一不小心就把朱元璋得罪了?
就算沒得罪皇帝,得罪了同僚也不行。
隨便設個陷阱,就胡仁彬那腦子能看出來?
到時候不還得連累胡惟庸也跟著捲進去?
要是反應慢一點,或者陷阱再深一點,全家老小是不是就得去刑場走一遭?
所以,胡惟庸這兩個月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終於想出了個辦法。
光打是不行的,不教而誅那就是純粹發洩,沒什麼意思!
而且,光打的話,時間一長鬍仁彬越來越抗揍,也會變得油滑。
於是,胡惟庸乾脆換了個說法。
這種年紀的年輕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嘛。
唄!
金榜題名後進翰林院、禮部,再到六部轉轉,等著爬上做一任部堂,再看機會當丞相?
呸,這種事老子早就幹過了,不僅走得比你快,還比你穩。
再說了,那麼多人,憑什麼你能當丞相?
所以啊,你這小子與其在朝堂上跟那些八百個心眼的人鬥,還不如考個功名後去外地。
踏踏實實當個父母官,給百姓做點實事。
百姓不傻!
誰真對他們好,誰真在幹實事,其實他們都心裡有本賬!
到時候,就算你升遷比別人慢點,就憑你那官聲,這輩子也沒白活。
而且,要是外放了,你就是一地的父母官,在那裡你就是老大,有什麼本事都可以放手去幹,這不正合你意?
這麼一番教育下來,胡仁彬終於想通了。
於是,應天府少了個紈絝胡大少,大明卻多了個為民做主的胡大青天。
胡惟庸的本意其實就是讓這小子滾遠點,踏踏實實辦事,這樣不容易牽扯到自己。
但如果真能在當地造福一方,那還真挺替他高興的。
也正因為胡惟庸平時就是這麼教的,胡仁彬自己也這麼學的,所以今天馬皇后問起來,他就這麼答了。
沒想到,這一答,他和堂妹胡馨月一起,成了今天宴會上最耀眼的存在。
一個時辰過後,宴會終於結束。
無論是馬皇后還是其他公子,再回想今日的宴會上,發現最引人注目的都是胡府的子弟,頓時心中五味雜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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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明來說,這座莊嚴的禁宮,是天下一切事件的核心與源頭。
這裡的每一舉動,傳至外界都會引起軒然。
只是,許多訊息平日裡根本傳不到民間罷了。
然而,今日的宴會卻不同。
胡惟庸府上的兒子和女兒表現得異常出眾。
無論是兄妹倆的談吐還是儀態,都無可挑剔。
你可以說他們大膽妄言、大逆不道,但絕不能指責他們缺乏教養。
甚至,許多人在聽到自家子女轉述胡仁彬、胡馨月在宴會上的表現後,頓時覺得自家原本引以為傲的子女顯得相形見絀,怎麼看都不順眼了。
不過,外界的紛紛擾擾並未影響到禁宮中的朱元璋和馬皇后。
從宴會歸來的馬皇后,已經換上了她最愛的長裙,素面朝天、不飾釵環地走到朱元璋身邊。
“重八,你也該休息了。
這些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你盯著就行了,何必這麼勞累自己?”馬皇后看著依舊埋頭勞作的丈夫,忍不住勸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朱元璋聽到這話,本能地皺了皺眉,但抬頭看了妻子一眼,臉上的不悅立刻化作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