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藍玉的叫嚷,胡大老爺冷笑兩聲,當真鬆開了手。
看著藍玉搖搖晃晃站起來,胡大老爺輕蔑地勾了勾手指。
\"來!正好讓你胡爺鬆鬆筋骨!\"
結果,藍玉衝了上去,藍玉又倒下了!
笑話!
藍玉這些將領的本事,在於衝鋒陷陣、排兵佈陣、運籌帷幄。
他們可不是項羽那般力拔山兮的絕世猛將。
徒手對上精通基礎武學的胡大老爺,還想近身搏鬥?
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要知道擒拿這門功夫,在古時戰場上根本不成體系。
就算要生擒敵將,也不過是避開要害砍幾刀。
砍不死就算活捉了。
直到現代才專門研究出這套制服對手的技法。
偏巧胡大老爺的\"基本功\"極為紮實。
尤其是這擒拿手,專治藍玉這樣的莽夫。
於是,藍玉一次次爬起,一次次倒下......
被接連用過肩摔、十字固、鎖喉等招式折騰得精疲力竭後,胡大老爺這才心滿意足地站起身。
\"服不服?藍蠻子?\"
\"不服咱繼續練!\"
\"嘿,別說,這大清早活動筋骨,就是痛快!\"
胡大老爺扭腰甩臂,滿臉暢快。
好傢伙,原來會武功欺負人是這般痛快。
前世讀書時雖也打過架,但那時都是小孩子胡鬧。
無非是你一拳我一腳的亂打一氣。
可眼下不同,藍玉也算身經百戰的老手。
而自己更是使出了全套擒拿功夫,配合拳腳招式,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為何要在擒拿時摻入拳腳招式?
還不是因為藍玉那張嘴實在招人煩?
若不趁機狠狠揍他一頓,豈非浪費這大好機會?
如今打得藍玉鼻青臉腫,胡大老爺總算舒坦了。
接下來,就看藍玉如何應對。
不服?
不服接著打便是!
“算你狠!”
“老子認栽!”
藍玉終究還是服了軟!
不服不行!
即便學了新本事,出手時仍是本性難移。
可胡大老爺是什麼人?
能躲則躲,躲不過就往死裡陰的主兒。
既然對上了藍玉,若不趁機下黑手,豈不是白白浪費良機?
這一番較量下來,藍玉不僅被接連摔得渾身癱軟,
身上還被胡大老爺各種陰招折騰得死去活來。
不服也得服!
“姓胡的,你不是文官嗎?”
“這些手段,哪兒學來的?”
藍玉既已服軟,索性問個痛快。
胡大老爺卻懶得理他,
只是撣了撣衣袍上的塵土,抬眼望向正看得起勁的朱元璋:
“怎麼?陛下看戲看高興了?”
“今日召我來,莫非不是商討番邦之事,專程讓我教訓藍玉的?”
朱元璋被他一嗆,當即板起臉道:
“咱豈會做這等事?”
“不過你能收拾藍玉這廝,讓他長點記性,倒也不錯!”
“這小子狂得沒邊,再不知收斂,早晚咱得宰了他!”
此言一出,癱在地上的藍玉猛然驚醒。
他駭然望向朱元璋,
卻見對方面色冰冷,毫無玩笑之意。
這一刻,藍玉終於怕了。
他清楚,朱元璋說要時,絕非恫嚇。
這分明是最後的通牒。
若再不知死活,等待他的唯有斷頭臺。
回想往日所為,藍玉連喊冤的底氣都沒了。
正如朱元璋所言,他已辜負多次機會,
再狂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胡大老爺見狀,亦是搖頭輕嘆。
他一把拽起地上的藍玉,自己回到座位,抿了口茶,盯著失魂落魄的藍玉道:
“藍玉!”
“你小子夠狠,敢衝敢殺,對陛下、對大明也算忠心!”
“沒人覺得你會慫,更沒人覺得你敢違抗軍令!”
“可年輕時敢打敢衝是本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只會這一套,那不是白活了嗎?”
“怎麼?”
“一把年紀了,還跟毛頭小子似的只會蠻幹?”
“真打算當一輩子莽夫?”
藍玉想辯解,剛張嘴就被胡大老爺抬手打斷。
“就說這次出征!”
“你們的任務,出發前陛下和太子早交代清楚了吧?”
“占城、通商!”
“這兩件事辦妥,功勞自然到手!”
“結果呢?”
“派你去剪羊毛,你倒好,直接把羊宰了,還樂呵呵地扛回一塊肉!”
“以後羊毛從哪兒來?”
藍玉臉漲得通紅,啞口無言。
傅友德見狀,終於站了出來。
他不得不插手——藍玉畢竟是他們這一派的人,往日交情不淺。
他若不拉一把,藍玉這次可就真完了。
“胡大人,您看藍玉這事兒還能補救嗎?”
“再者,往後遠征遇上不服管教的藩國,總不能放任不管吧?”
胡大老爺聞言,眉梢一挑。
“惟學腦子轉得快!”
“不過,你差事辦得雖好,可還是沒悟透。”
“藍玉乾的那叫殺雞取卵,連根都掘了。”
“咱們真正要做的是什麼?”
“得讓他們半死不活地給咱們賣命掙錢!”
“這點,你們不妨問問陛下。”
“當年老朱家當佃戶,不就是被人這麼折騰的?”
胡大老爺話音剛落,朱元璋的臉瞬間鐵青。
他堂堂皇帝,竟被人當面揭了老底。
可氣歸氣,能怎樣?
在座誰不知道彼此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