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咱們的洪武皇帝最恨貪腐呢?
現在好了,胡大老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們只管照辦就是。
胡大老爺離開外交司時,也鬆了口氣。
玻璃生意總算步入正軌了。
雖然目前只見賬面數字,實際還沒回本,反倒貼進去十幾萬兩。
畢竟前期所有開銷都是胡大老爺自掏腰包,這可都是真金白銀。
至於那位洪武帝?
他沒從成本里再摳一筆就算不錯了,讓他出錢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過就算玻璃工坊暫時沒有進賬,胡大老爺也不著急。
眼下他也沒什麼大額開支。
雖說府上銀庫已經見底,只留了些日常用度。
但胡大老爺半點不慌。
急什麼?
連總管胡府賬目的胡義管家都淡定得很。
胡家會缺錢?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別的不說,單是這座與陛下合辦的工坊,胡義可是全程參與的。
他比誰都清楚,能跟皇帝合夥做生意意味著什麼。
有這份產業在,胡家還愁沒錢?
這玻璃廠的產品精美絕倫,供不應求。
即便是次品,又怎會愁銷路?
可笑!
老朱雖威嚴赫赫,如麻,但巴結他的人不計其數。
普通人連門路都找不到!
如今有這正經產業,既能討好老朱,又能奉承胡大老爺。
誰不願意?
胡義絲毫不急。
反而勸胡大老爺多享樂些日子。
畢竟老爺近來忙碌,他是看在眼裡的。
該好好歇歇了。
開銷?會友館可是胡大老爺吩咐胡義一手操辦的。
胡榮還幫著兩位姨娘打理著。
那裡的進賬他心知肚明。
胡大老爺睡了個懶覺,揣上一疊銀票便出門了。
馬車上,他翹著腿,望著繁華街景,目光遊移。
許久未閒逛,看什麼都新鮮。
轉了大半圈,忽然想起個地方。
吩咐胡榮調轉車頭,駛向城另一端。
熟悉的牌坊,熟悉的喧鬧聲,胡大老爺朗聲大笑。
邁步而入。
\"哎呀,胡爺大駕光臨!\"
\"我說今兒喜鵲叫呢,原來是您來了!\"
\"您可好久沒來了......\"
鶯鶯燕燕環繞,胡大老爺深吸一口氣。
\"還是教坊司舒坦!\"
\"那些勞心勞力的日子,不適合我!\"
\"帶路!老地方可別被人佔了!\"
他大步流星往裡走。
李懷仁殷勤相迎。
雖然仍在教坊司任職,但他的官階已升了半級。
這全靠胡大老爺當初一句話。
對李懷仁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沒有胡大老爺提攜,他不知要費多少周折呢。
胡大老爺一開口,事情就擺平了!
胡大老爺,夠義氣!
胡大老爺重返教坊司,那場面,鑼鼓震天,鞭炮炸響。
他在教坊司的那段日子,雖然沒親自下場,可規矩卻被他立得明明白白。
誰敢賴賬?誰敢強來?誰敢鬧事?胡大老爺一律不給臉面。
放眼整個大明,能讓他“給個面子”的,也就那幾位罷了。
其他人?打了就打了,能怎樣?
那段日子,教坊司上上下下過得最舒坦。
後來胡大老爺調走了,可規矩照樣延續,誰都不敢壞。
更巧的是,沒過多久,他家的“逆子”成了駙馬。
這下胡大老爺的名頭更響亮了,誰還敢在教坊司撒野?
說到底,來這兒的人不過圖個樂子,誰願意惹禍上身?
正因如此,胡大老爺這次回來,待遇更上一層樓。
他以前常去的小園子還在,連那幾個伺候他的姑娘,也被李懷仁安排得妥妥當當。
許久不見,那幾個丫頭反倒越發水靈了。
胡大老爺咧嘴一笑,衝著李懷仁豎起大拇指:“你小子,會辦事!”
李懷仁一聽,心頭一熱,差點沒跪下來磕個頭。
這馬屁,可算拍對地方了!
上次胡大老爺輕飄飄一句話,就替他升了官,他就明白了——這位爺指縫裡漏點東西,就夠他吃撐了。
而且,像胡大老爺這樣的大人物,反而最講究。
為什麼?
因為辦事簡單啊!
換作別人,想求個官職,得送禮、找門路,還得擔心對方收錢不辦事,或者在職位上耍花樣。
可胡大老爺不一樣。
他雖然沒給李懷仁任何承諾,但這一句“會辦事”,比什麼都管用。
胡大老爺滿意了,還用愁回報?
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一言蔽之,或是如胡大老爺所言,區區一紙文書便能令李懷仁脫胎換骨。
這般小事,甚至無需胡大老爺動用半點人情。
實在是李懷仁與胡大老爺之間,隔了太多層天地。
悟透此理的李懷仁,自此在逢迎胡大老爺的道路上義無反顧。
如今看來,當真是賺得盆滿缽滿。
胡大老爺在教坊司逍遙快活了整整五日,直到渾身浸透脂粉香氣方才打道回府。
倒非他玩膩了。
教坊司何等排場?
其間花樣百出,他樂不思蜀,根本不願離去。
實則是胡義遣人喚他回府。
只因胡家第三代,安慶公主腹中那個小生命,即將降臨人世。
無論男女,作為胡家長房頭一個孫輩,胡大老爺這個祖父自然要親臨。
故而他僅在府中稍作梳洗,更衣後便帶著胡義匆匆趕往公主府。
說來慚愧,這地方他還是頭一回來。
雖說當初是他親自將胡仁彬夫婦趕至此地。
可終究公主是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