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歸禮部管轄。
畢竟從名義上看,教坊司的主要職責是為朝廷重大場合提供“禮樂”,而不是經營娛樂場所。
至少表面上看很高大上。
皇帝任命胡大老爺的聖旨剛下達,禮部便知曉了。
於是禮部官員們都困惑了。
“不是,張兄,幫我理理,這胡相轉了一圈,連侍郎都當過了,怎麼又到我們禮部當郎中了?”
這位官員迷茫是有原因的啊。
對普通官員而言,升遷或罷免都是大事。
但胡大老爺卻不同,這種變動對他來說似乎輕而易舉。
“你不清楚,難道我就明白?我現在腦袋都懵了!”被問話的張兄直言自己也摸不著頭腦。
有人說,胡相併沒有犯錯,甚至在工部任侍郎時還立下過功。
而且聖旨上明明白白提到,胡相將負責教坊司事務。
這不是明擺著在侮辱人嗎?
他可是前丞相、太子妃的叔父,朝中重臣啊!
就這樣被安排去管教坊司?
大家擔心他會鬧出麻煩。
說到這兒,眾人不禁心生忌憚。
若換作他們,肯定接受不了這樣的安排。
然而接下來,大家發現無論是皇帝還是胡大老爺,似乎都不太在意這件事。
這太奇怪了!
難道胡大老爺脾氣如此溫和?
這樣的屈辱任命,他居然毫無怨言?
這其中一定有別人不瞭解的原因吧。
正因如此事太過反常,朝野間謠言四起。
李善長也開始忐忑不安。
他無法理解當前的朝局。
無論是朱元璋還是胡惟庸,都在做他從未見過的事。
這種失控感讓他焦慮。
但對於胡大老爺來說,他並不在意所謂的名譽和職位。
如今他又得到一套官服,正皺眉思考著另一件事。
似乎那些犯官的妻女都被安置在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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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近年來在朝中掀起波瀾的大人物,胡大老爺的訊息總是傳得飛快。
關鍵是,關心他的人不少。
對官場中人而言,胡大老爺的境遇或許預示著他們的未來。
即便大多數人難以達到他的高度,但多瞭解一些總是有益的。
而另有一群人,與胡大老爺的命運息息相關。
他們對這件事的關注,遠超旁人。
就在東宮內,太子妃胡馨月憑藉各種手段穩固了自己的地位。
此刻,她冷著臉看著太子朱標。
“太子,此事是否有些蹊蹺?”
“我伯父即便沒有官職,也能在家中安享生活。
”
“他並非那種依賴權勢才能生存的人。
”
“為何要給他這樣一個羞辱性的差事?他曾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毫無過錯,卻要去管理教坊司?”
胡馨月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
確實,此事怎麼看都有問題。
一個曾居高位的人,在未犯錯的情況下,從工部侍郎的位置卸任,半月後竟被派去管教坊司。
這中間若沒隱情,才奇怪呢。
朱標看著憤慨的太子妃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輕拍了一下!
他對這位太子妃很是欣賞。
胡馨月不僅容貌出眾,身材也無可挑剔,雖稱不上絕世佳人,但絕對賞心悅目。
更難得的是,她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大氣與格局。
通常新入宮的女子即便出身顯赫、學識淵博,面對複雜的宮廷規則也難免心生畏懼,往往只能循規蹈矩,慢慢適應後再圖謀其他。
然而胡馨月與眾不同,彷彿自入主東宮之日起,便已然是多年女主人般遊刃有餘。
無論是應對宮女太監,還是與其他嬪妃相處,她的手腕都堪稱高明。
軟硬兼施之間,其他妃嬪根本無從反抗,她早已在東宮建立了穩固的威信。
不過,這樣一位精明幹練的女子,在朱標面前卻表現得格外坦誠。
她行事風格與父親胡大人如出一轍,毫無保留地向朱標講述了自己所做之事,包括採取的方式和背後的目的。
可以說,胡家子弟最大的特點就是無所畏懼。
也正因胡馨月這種態度,使得如今的東宮格外融洽。
外部有朱標坐鎮,內部事務則全由胡馨月主導。
這對夫妻就像朱元璋與馬皇后重現,看似波瀾不驚,實則穩如磐石。
然而,當胡馨月罕見地神情凝重來找朱標時,他立刻停止手中的政務認真傾聽。
不過,聽罷她的訴說後,朱標也不禁眉頭微皺。
他相信,既然胡惟庸能夠擔任此職,皇帝也同意此事,那麼他們必定有所商議。
作為偶爾需要代父執政的太子,朱標的思維顯然比胡馨月更為縝密複雜。
或許平日裡胡馨月也能察覺到內室的異常,只是因為涉及到她敬重的伯父,她感到左右為難罷了。
這種事情很常見。
於是,他沉思片刻,謹慎措辭後慢慢說道:
“月兒,這件事你不必過於在意。
”
“你比孤更瞭解胡公的脾性。
”
“他確實不喜歡處理瑣事,若能每日在家打麻將,那對他來說便是極好的。
”
“但孤又怎能放任如此人才閒置呢?”
“這個職位大概是他和父皇商議後的結果。
”
“甚至,孤猜,這職位可能是胡公主動要求的!”
“畢竟,他的性格和喜好,你在胡府多年,應該比孤更清楚。
”
“所以,孤建議你先什麼都不做,等幾天看看情況。
”
“如果沒有別的變動,你回胡府看看胡公也無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