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十二)
一行人開始向河岸前進,神秘人問了一下大家手上都有什麼。
“一把鏈鋸,二十升汽油。”身強力壯黑色六號回答道。
“黑色七號級定製手槍,四十二發備彈,“倖存者黑色七號”弩,二十根箭矢。一條鹿腿,over~”黑色七號懶洋洋的回答。
“你怎麼這麼自戀……我這邊雙管獵槍二十發備彈——其實我想要鏈鋸的……”說到鏈鋸,黑色三號覺得自己很難過,但沒辦法,誰叫自己背不動那麼重的汽油呢。
“電臺,和十升汽油……一把手槍,但是我遇到敵人的話根本就第一時間拿不到。”黑色九號雙手抱著電臺,武器還是僅有一個彈匣的手槍,著讓他覺得比黑色三號更難過。
“我身上有一把獵槍三十發備彈,一個戰術匕首,和其他一些小東西。”神秘人摸了一下。
“黑色九號你也別太難過,誰不知道那槍給你就是當個擺設的,你要是真把槍掏出來我會害怕你走火的,到時候一槍一個把我們都幹掉。”黑色七號笑嘻嘻的在那裡補刀。
三天之後。
“這次是真的要告辭了,先生,感謝您這段時間的款待。”黑子對著阿薩法書鞠了一躬,與他辭行。
“希望還能再見。”藍色三號也微微鞠躬道。
“我就不送了,再見。”阿薩法書將弩和箭遞給黑子,又坐在了壁爐旁。
……
二人沿著河邊行走,都很放鬆。
“你說他們為啥往那麼冷的地方跑?”藍色三號問到。
“那邊有禦寒的衣服啊,只要是商店裡都會有,還靠近森林,這樣就可以躲避屍潮還不用怕凍死了,他們可以從那裡拿完衣服再溯游而下來找我們。”
“他們怎麼就知道咱們會在這邊呢?”
“賭唄,不知道不就只能賭彼此的想法是一樣的嘛。”
“說得有理。”
……
“改造者的行動力會不會受到溫度的影響?”黑色一號站在南方邊陲的小山上,這裡的溫度比中部低上不少。
“影響是一定會的,但是我覺得他們並不害怕機體變化的影響。”綠色二號站在他身旁,還是單薄的夏衫。
“為什麼伐木場也會有這麼多行屍,我們該怎麼辦?”黑色一號看著遠處躁動的黑影,鮮血濺染了許多地面。
“咱們搶完衣服就跑?”撒奧飛灑來到二人身邊,看了一眼行屍的數量,感覺有點惡寒。
“國家公園裡沒有可以開車的地方,咱們衝進去就沒了,一定得繞過屍潮才行。”黑色一號否定道。
“那咱們三個去拿衣服,目標小應該不會引起太大注意。”撒奧飛灑指的三人是他、黑色一號和凍死故事。
“只能這麼辦了,綠色二號你把需要的衣服尺碼和數量告訴撒奧飛灑,我去通知凍死故事。”
“好的。”
凍死故事正坐在那裡檢查槍械,聽到黑色一號的方案搖了搖頭道:“我們這現在有十二個人,三個人拿不了那麼多的衣服。”
“不止十二個,咱們還要幫黑子他們拿。不過可以分批次。”
“那就用更難辦了,讓安德魯教授和維納斯跟咱們一起去,反正她本來也是外勤隊員。”
“那營地裡就沒有人會開槍了,萬一有行屍偶遇怎麼辦。”
凍死故事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樣的話咱們要搬好幾趟,非常危險。”
黑色一號皺起眉頭,語氣變得強硬了些:“你到底來不來?”
凍死故事抬起眼睛看著黑色一號,雖然他塊頭很大,但是黑色一號並沒有被嚇倒,寸步不讓的盯著他。凍死故事嘆了口氣,點頭答應了。
“用槍動靜太大,所以萬不得已不能用槍。”車停在小鎮的外面,黑色一號拿著刀,後面兩人則拿著沿途搜刮而來的“物理學聖劍”,副駕駛上則放著兩把獵槍。
看著那麼多數量的行屍,說絲毫不慌那是不可能的,黑色一號握著方向盤,深呼吸了幾下。
將武器分發給撒奧飛灑和凍死故事,黑色一號的心裡依然有些忐忑,若是再遇到幾個上一次碰到過的那種行屍,只怕會是凶多吉少。
萬幸的是這個早先因為伐木而建,後來轉而變成旅遊週轉處的小鎮規模不大,所以人口也不算太多。
當然,淹沒他們三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難度不對等啊……”撒奧飛灑掂了掂撬棍,感嘆了一句。
“出發。”黑色一號沒心情思考這麼多,直接下達了指令。
在過來之前三個在山丘上用望遠鏡檢查過一遍,登山用品店靠近小鎮中部的步行街的部位,黑色一號決定外圍建築稀疏的地方,從民居的後院往裡繞,將這條路上的行屍儘量清一清,到了步行街則快速突破,然後上到樓頂,從樓頂回去,這樣就算引起許多行屍注意,也可以靠翻牆來擺脫他們。
雖然聽完計劃之後凍死故事認為只是理論上可行,但是現在已經被逼上梁山,不行也得行了。
“我感覺這個鎮子已經小的待個五年可以做到誰都認識。”凍死故事走在最後,警戒著尾行的危險。
還沒遇到行屍,所以撒奧飛灑也借這個機會搭茬緩解心中的壓抑。
黑色一號回過頭,拿著他那雙頗具威嚴的眸子看著二人,緩緩伸出一隻手指搭在嘴邊。
他壓低聲音道:“不要說話,這裡安靜的太異常了。”
身後的兩人聞言都警惕起來,將手中的撬棍緊緊握住。
過了一會並沒有什麼動靜,三人嘗試前進一段距離,沒不見什麼異狀,撒奧飛灑便說:“可能沒聲音是因為這裡的本來就沒有東西吧,你多慮了黑色一號。”
黑色一號四顧幾遍,點點頭回應道:“但願是我多慮了。”
凍死故事上前來拍了拍黑色一號的肩膀,笑道:“你別太緊張了。”
黑色一號收刀入鞘,接著往前走,在即將走過三人經過的第五幢房子時,拐角處的陰影中一隻行屍猛然撲出!黑色一號本就是貼牆行走,這一下幾乎措手不及,被撲倒在地,因為力量太大以至於在草坪上滑行了一米。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三人都大吃一驚,慌亂中黑色一號只能將刀橫在身前,並想辦法鉗制住改造者的雙手。那改造者是個成年的白人男性,大半個臉頰都已不翼而飛,那裸露的肌肉和牙齒看起來讓人天然的恐懼,它死死地咬住了黑色一號的刀鞘,臉上綴懸著幾縷爛肉發出了惡臭。
“我快——堅持不住了!”黑色一號咬著牙低吼道,行屍的力量都大的出奇。他想辦法用腳來攻擊這頭改造者,想把它從自己的身上給踹下去,但改造者的肌肉僵硬,都是緊繃著的,讓本就體型上與它有一定差距的黑色一號毫無辦法,黑色一號竭盡全力的阻擋著改造者雙手的下壓,但是也毫無辦法,他只能將肱骨平放在地上,與小臂形成一個直角,但行屍與他已經是臉對臉互拋媚眼了。
“救——我!你們在幹什麼啊!”黑色一號再次吼道,他微微偏頭看向二人的方向。
“堅持住!”撒奧飛灑和凍死故事正在應付另一隻行屍,出現在同一個房子裡初步推斷應該是那具行屍生前的妻子,那具雌性行屍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嘴邊上有著青烏的血跡,想必壓在黑色一號身上的那隻行屍的臉就是來自它“愛的印記”。
凍死故事握住撬棍,就像準備擊打一樣一棍撞擊在了雌性行屍的頭上,但是在繼續揮動的過程中,撬棍那頭的鉤子嵌進了行屍的頭骨中,便隨著凍死故事揮舞的方向飛了起來。凍死故事趕忙停下,那行屍就重重的落在了雄性行屍的身上。
“ばか!(就是“八嘎”,混蛋、愚蠢的意思。)”黑色一號感覺眼前人影一閃,手上又是一股大力傳來,氣得他飈出了家鄉話。
原本站在凍死故事旁邊的撒奧飛灑已經看傻了眼,聽到那句東英國罵之後,趕緊助跑兩步一腳蹬在了雄性行屍身上,他是常年練跑步的人,大小腿肌肉都極為發達,這一腳終於有了成效,兩隻改造者都一起滾了出去。
但是改造者依然沒有松嘴,它叼著黑色一號的刀鞘一起朝黑色一號的右手邊飛了出去,黑色一號感覺手上勁道一瀉,立刻向行屍飛出的方向就地翻滾一圈站起,用左臂和左肩頂著刀背往前一送,朝著雄性改造者的脖子重重一砍,刀尖都沒入土地兩寸有餘,然後他怒吼一聲,腳踏雄性改造者的胸膛躍起雙手握刀將刀尖直直送入了還沒能起身的雌性改造者的頭骨內,手腕微動,攪碎了它的大腦。凍死故事這才姍姍來遲吧雄性改造者的腦幹也給破壞掉,將刀柄還給做完之前一連串動作然後坐道地上的黑色一號手裡。
“你可真是個好隊友。”黑色一號的眉間已經出現了他標誌性的川字紋,他抬起大拇指,諷刺道。
凍死故事十分抱歉,只能接連說道對不起,仔細他是用中文、日文、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挨個重複。
黑色一號不想搭理他,他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家傳寶刀的刀鞘,上面已經留下了一個非常顯眼而難以修復的牙印。他出離的憤怒,以至於手都在顫抖。
過了半晌,他似乎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暴怒下短促的咆哮了一聲,在地上留下了個近兩厘米深的拳印。他將精美的刀鞘在兩人面前昭示著那道傷痕,似乎想要責罵他們以此洩憤,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也不能算是他們的過錯,咬了咬牙,還是作罷。
撒奧飛灑有點焦急,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黑色一號的情緒,還是硬著頭皮說:“這件事我們確實很抱歉,但你先冷靜一下,剛剛的動靜好像把它們引過來了,咱們得準備迎戰了。”
黑色一號聽完,強壓情緒分辨周圍的聲音,然後他起身,一刀砍死了那個躲在牆後面的行屍,看模樣,應該是它們兒子。
“這一家人怎麼都這麼陰啊……”凍死故事有點無語。
“民風淳樸。”斯凱特揶揄道。
“繼續前進。”黑色一號用手揉揉臉緩解一下臉部肌肉的失調,繼續發出命令。
凍死故事和撒奧飛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出來些許無奈以及……對黑色一號隱隱的畏懼。
透過了住宅區,已經來到步行街的中段,他們在解決幾隻行屍後摸到了一條巷弄裡,街上游蕩的行屍絕不在少數,哪怕有之前疫情時期的出門禁令,又哪怕這是個非常小的鎮子。
“你覺得在我們到達登山店之前要幹掉多少行屍?”三個人從牆角探出頭,望著那片令人頭皮發麻的步行街。
黑色一號緩緩深處兩根手指。
“二十隻?少了吧?”撒奧飛灑看了一眼黑色一號的手指,疑問道。
“一人,二十隻。”黑色一號緩緩道。
“媽的,真是黑色幽默。”撒奧飛灑罵道。
然後黑色一號走了出去,對著步行街佇刀而立,不大不小的“喝”了一聲。凍死故事和撒奧飛灑在後面看著他,感覺自己——人都傻了。
只見黑色一號喝完,淡定的拎刀往回走,行屍躁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死前有一個問題,咱們為什麼一開始不開車進來。”撒奧飛灑感覺自己冷汗都下來了,碎嘴道。
“會引起注意被堵著出不去的。”黑色一號好像沒什麼勾引了痴漢的覺悟,口氣仍然非常淡定。
“你現在也把他們引過來了。”凍死故事不明白黑色一號在幹什麼,心思想著東英人不會就因為一個刀鞘就會想不開吧。
黑色一號抬起頭有點鄙視的看了兩個人一眼道:“那個大小的聲音,遠了聽不見,再說我現身也就五秒鐘,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分辨出同類和活人的區別,只聽聲音引起注意他們不會發瘋的,我們這是下風處,他們鼻子就算很靈也聞不到我們的味道。”
“萬一他們能分辨呢……”
“好說,剛剛看到和聽到我聲音的,最多引來不到三十隻。”
凍死故事喉結動了動,或許是嚥了口口水,他有些緊張的跟黑色一號說到:“現在也沒辦法我只能相信你,但是萬一等會我要死了,我肯定一槍崩死你丫的。”
“無所謂。聲音近了,咱們後退。”說罷,黑色一號慢慢倒退到巷尾。
一隻,兩隻,行屍陸續進入三人的視野。行屍們似乎嗅到了之前三人留下的氣息,然後四處搜尋,發現了三人,他們開始嘶吼著衝了過來。
黑色一號將刀彈出一寸,手搭在刀柄上,微微俯身。
“上!”黑色一號沉聲道。
“一克薩!(要上了的中文空耳,實際為“行くぞ”)”撒奧飛灑看著那些殘缺不全、篳路藍縷的屍體,心裡的確十分恐慌,只能這樣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巷弄中並不足夠太多人並肩而行,至多四人再多些許的富餘。黑色一號告訴二人他們兩個只需要負責擊殺被他破壞行動力的行屍即可。隨後,他一夫當關。
抽刀出鞘,一記優美的弧線在樓房的陰影中都閃出了銀白的光,隨之斬落的是一個血液早已凝固乾涸的頭顱。撒奧飛灑用撬棍插進了那改造者的眼窩中。
凍死故事是不甘人後的,他與黑色一號並肩而立,每次出手都能聽見沉悶的響聲。
但黑色一號並不介意這種行為,他斬殺第一人後在空中挽了一個刀花,在他挽完刀花將手收回時,第二隻行屍就像是送到他的刀刃前一般,又被斬落了頭顱。身後的撒奧飛灑就像是擲標槍一樣,把手探出,就刺中了那個仍飛在空中的頭顱,收回撬棍時,那行屍幾乎與黑色一號擦面而過。黑色一號劍心不動,撤步直刺,在第三隻的眼窩中旋轉半圈將刀一橫,順便擋住了第四隻行屍的進攻,凍死故事一棍當那第四隻打倒在地,經過之前的失誤後他不再用撬棍彎的那頭,所以用另一頭結果了這隻行屍,陸陸續續的,巷子裡擠滿了前赴後繼的行屍。
“撒奧飛灑上前來!”黑色一號原本已經前進了十步有餘,因為敵手的數量,慢慢被壓了回來,“人數太多,且戰且退,都向他們的眼睛裡刺,如果刺不中就往嘴裡刺!”說話的工夫,黑色一號就用刀尖自一隻行屍的下巴刺入然後抽出,又砍翻了另一個。
十幾分鍾後,巷子中安靜了下來,地上鋪陳著一道用骨肉所做的地毯。
“小心點,再給他們每個來一下。”黑色一號出力最多,但一會工夫她好像已經逐漸平復了呼吸,這麼緊張刺激的巷戰,饒是兩個壯漢也有點喘。
黑色一號深吸了一口氣,揉揉手腕,覺得之前被偷襲時候所用到肌肉有點發酸。
“這躺著的得有多少個?”凍死故事揉著肩膀,他有點後悔,之前每一下用的力道都太大了,搞得他體能消耗比預想中要高很多,他看了看黑色一號,覺得黑色一號一定是非常精細的在控制自己的體能。
“估摸著不到三十個,咱們等會直接衝過去,要是有來咬我們的就給他一腳,衝進店裡關上門咱們就算勝利。”撒奧飛灑蹲下來估算了一下。
“店門是鎖著的,光衝到那可不夠。”黑色一號道。
“我靠?鎖著的?你怎麼才說,我不會開鎖啊。”撒奧飛灑瞬間炸毛。
“我也不會。”凍死故事複議道。
“沒關係,那邊是玻璃櫥窗,咱們直接撞碎就行。”黑色一號絲毫不慌。
“櫥窗碎了拿啥擋行屍?”撒奧飛灑仍然不太理解黑色一號泰然自若的心態。
“簡單,咱們只需要在重複我剛剛的步驟,最多三次,路上就沒有行屍了。”
“這是肉,大哥,站不穩的。”凍死故事扶額道。
“而且體能也不允許。”撒奧飛灑的上肢力量的強度沒有那麼高,只是和黑色一號差不多的水平(當然黑色一號常年習武身體素質較於常人還是十分優越的),但他也做不到像黑色一號那樣冷靜的控制自己的力量,甚至還能在砍人的時候挽刀花。
黑色一號看著兩人的體格,覺得怎麼也不是沒法熬過三波屍潮的體型,但還是順從他的意思往下說:“如果這樣不可以的,那就是一個死結,街上除了雜貨店,和藥店。其他的地方不可能在之前的禁令的時候開門。但是雜貨店裡也不可能賣開鎖工具。”
“有開門的就行,咱們道開門的地方,直接上樓。從樓頂上翻下去。”撒奧飛灑提議道。
“我先說好,我不能保證他們一定開門,因為之前的視野裡是看不到這兩家店的,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們的位置。”黑色一號攤手道。
一時間好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就在這時,一扇血霧中升起的大門出現在世界的某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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