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遠道而來,何不多住幾日,也好讓下官儘儘地主之誼。”姜豐客氣地說道。
別看晉蒼是內宦,論品階比他還高呢。
他客氣的態度令晉蒼很受用,笑得更親切了,還能跟姜豐開玩笑:“自從姜大人離了京城,雜家可甚是想念你……的書,哈哈哈……大人公務繁忙,只是若有了閒暇,不妨多寫兩卷,不說雜家,就是陛下,都有提起過呢!”
“一定!一定!”姜豐汗顏。
這種被讀者催更的感覺,真是痛苦並快樂著。
當然,小說還是要寫的,但不是像之前那樣給書局投稿。他現在都是一方父母官了,也該有自己的產業了……先前想的開源之法,就包括開書局。
督查組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送走督查組的人,姜豐回到了府衙,癱在椅子上,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這兩天緊繃著的弦總算可以鬆一鬆了。
險,真險啊!若非這裡是自己的主場,震懾住了那對夫婦,把那文書查了出來,再突然出擊把人捉了……他這番恐怕就危險了。
“大人,案犯人等和卷宗都由刑房經承親自帶人,往省城押送了。”莊師爺過來稟告。
姜豐點點頭,又說道:“可不能讓他在半途死了。”
“大人放心,已經給他們醫治過了。打的時候,也根據大人的命令,外表看著悽慘,實則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莊師爺回道。
“嗯。”姜豐冷笑道,“只要在我這裡不死就行了……這些人,送到巡撫衙門去,依然少不了一頓板子,生死就不知了!”
那老婦人被拉出去的時候還哭天搶地,讓姜豐寬恕她。見姜豐無動於衷,又哭又罵,說姜豐不守信用……
呵呵……但是姜豐從頭到尾沒有承諾過她什麼啊?
揮了揮手,讓莊師爺下去歇息,姜豐也回到後院。
昨夜又是夜訪大牢,又是派人捉拿蔣蘆身邊的文書,姜豐其實也一夜沒怎麼睡,實在有些疲憊了。
熊楚楚看到他進來,給他打了一盆溫水,拿出柔軟的毛巾給他洗臉。
姜豐抹了把臉,才覺得精神好了點,捉住熊楚楚的手,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突然說道:“娘子,你說我是不是很狠心?這是第二回了。第一回,那幾個小混混在洪災期間生事,被我五十大板打得歸西。現在這幾個人,往省城衙門一送,一頓打就少不了。”
熊楚楚看著丈夫憔悴的樣子,心疼地嘆了口氣,問道:“假如你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你嗎?”
姜豐搖了搖頭。
這一局若是他輸了,一個“草菅人命”是少不了的,輕則被彈劾申飭,重則罷官也有可能。
他寒窗苦讀多年,一朝打回原形,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姜豐緩了緩神,睜開眼睛,神色又變得堅毅起來。
“磨墨,我要親自寫奏摺。”
還是要把這件事上報朝廷,以免有人惡人先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