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豐詫異地看著他:“你這是要審我?我開建府的案子,即使是到巡撫衙門上訴,巡撫大人也要發回給我重審,你即使是御史,收了百姓的狀紙,也該由我主審,如今人證物證也不問,先來問我要解釋。蔣大人……這程式是不是錯了?”
蔣蘆被姜豐噼裡啪啦的說了一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晉蒼“噗嗤”地笑了一聲。
心中不由得羞惱,那閹人,是在笑話他不成?
“不過是問你一句,姜大人倒問起我來,真是好大的官威!”蔣蘆連忙說道,“看來這開建府,已是姜大人的一言堂,旁人連疑問都不許了?那這案子也不必審了,想必人人都不敢說姜大人的不是。”
兩人又是唇槍舌劍了一番,倒把那告狀的老夫婦給冷落了。
晉蒼重重地咳了兩聲,姜豐和蔣蘆同時閉了嘴。晉蒼可是施太后身邊的紅人,兩人這樣當著他的面吵架,確實不成體統。
蔣蘆一甩袖子,坐回自己的座位,聲音溫和地對老人說:“你莫怕,若有冤屈只管說來,吾等在此,必會為你做主。”
老人也不知聽懂沒聽懂,點了點頭,又用開建話哭訴道:“大人說我們偷雞摸狗,也和這個案子無關。我兒子平時雖然調皮,卻從來沒有殺人放火的。他去城隍廟,到底有沒有偷到東西,我也沒見到,但我兒子被打死是實實在在的。”
姜豐冷笑:“賀水縣令在此,可有你兒子的認罪畫押呢!”
賀水縣令站出來,拿出當初審理盜賊的卷宗,確實有畫押口供。當初緝捕盜賊的豐南、賀水幾個縣全部留了案卷,就是防止有人鬧事!
那老婦人哭道:“我兒子不識字,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打他板子,讓他畫押,他敢不畫嗎?”
賀水縣令也怒了:“你是說我嚴刑逼供?”
蔣蘆在一旁笑道:“果然是上行下效,有什麼樣的知府,就有什麼樣的縣令。”
他這番話,收穫了府衙上下的一眾白眼。
賀水縣令冷笑道:“說我們嚴刑逼供?當日審理盜竊案,也是公開審的,百姓都有旁觀,可知我一沒用刑,二沒逼供,是他自己招的。且他不是單獨一人盜竊,是有同黨的,相互之間的口供也可作證!”
跪在地上的里正和鄉鄰作證:“我們都親眼看著審案的,彭縣令絕對沒有逼供!”
姜豐朝蔣蘆笑了笑:“蔣大人,需要翻譯嗎?”
蔣蘆平復了一下呼吸,皮笑肉不笑地說:“翻譯就不必了,想來在這開建府,也難聽到對姜大人不利的言辭。聽說,你可是連鄉紳都能逼捐的,又何況區區小民呢?只可惜這老人只有一個兒子,白白丟了性命,來日無人送終!”
姜豐微笑:“蔣大人的話,我可不敢認!什麼是逼捐?都是鄉紳一片愛國愛民之心,自願捐贈。蔣大人如此說,倒寒了鄉紳的愛國之心!你也說了‘聽說’,難道御史辦案,只靠道聽途說嗎?”
晉蒼輕咳一聲:“兩位大人,捐贈一事與本案無關。”
蔣蘆甩了甩袖子,只要這對老人堅持不認,看姜豐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