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潢貴胄,不過如此。
比齊縉修那個寒酸的窮書生,不知強了多少。
雲嬈暗恨自己失算。
若非她想岔了,如今後宮得寵的令美人,該是她才對啊!
這會兒。
雲霧眸光掃過雲嬈。
只一眼,就知曉她又在妄想些什麼。
紅唇輕慢地一勾。
雲霧轉過視線,專注於眼前的歌舞,不再看她。
如今帝王還年輕。
礙於先帝過世未過三年,他堅持守孝,不肯廣開選秀。
但到了明年,三年之期一過,後宮必會開始選秀。
但凡想家裡出個寵妃的,今日都把女兒帶了過來,只求能提前入一入帝王的眼。
是以,在宮中歌姬舞娘表演過後,就輪到各家大臣的女兒,以向帝王慶賀萬壽節為由,展示各種才藝。
琴棋書畫。
吟詩誦文。
或歌或舞。
妃嬪們瞧著這些年輕的女子們,一個個迫不及待,眼神含著鉤子似的望著帝王,都心中頗為不是滋味。
這些大臣的女兒們,如今都才十幾歲,正是鮮花一般嬌嫩的年紀。
可她們大多都是潛邸時的舊人,基本上都已年過二十。
妃嬪們各有心思。
陸堯卻對此興致缺缺。
聽了諸多女子聲音,卻沒一個似她。
陸堯實在無法想通。
雖說她那日對他用了強,實屬色膽包天,該被他重重治罪,可她到底已成了他的人。
至今躲著藏著,不肯現身,難不成是還打算嫁與別人?
一想到這一點,他心中就頗為不是滋味。
就好似屬於他的東西,卻要落入他人手中一般。
竟令他起了一絲妒意。
難道,那個狡詐奸猾的女子,就真的尋不到了?
心底頓時起了不甘。
等陸堯回過神時,已多飲了酒。
神色微醺。
他一向不勝酒力。
還好這時,宴席已基本結束。
“快扶皇上去千秋殿中歇會兒吧。”
薛皇后見帝王狀態不佳,說道。
“奴才遵旨。”
陳玉安便攙扶著帝王,去了安和殿西側的千秋殿歇息。
薛皇后則叫大臣們不必拘束,只管盡興。
夜晚還有煙火表演。
大臣們自是不能出宮,都在此間待著,尋熟人說話。
或是去御花園東、西兩側的偏殿歇息。
妃嬪們見帝王離開,不想在這裡繼續瞧著那些未來可能會入宮,跟她們爭寵爭地位的年輕面孔,都紛紛告退。
雲霧也隨著楊婕妤一道,回了長春宮。
雲嬈則守在席間。
她一心等著綠果安排好一切之後,向她傳訊。
千秋殿附近,御前侍衛守在這裡,任何人不得靠近。
陸堯在內殿小憩。
陳玉安守在外殿門口。
午後催人瞌睡。
他忍不住坐在那裡打盹兒,竟是慢慢騰騰地睡實在了,連內殿中的門被人開啟,都未能察覺到。
殿內香爐中,一股清香散開。
等陸堯從短暫的酒醉中醒來,就發現,那日似夢一般重現了。
他手腳又被人捆縛著,掙扎不開。
雙眼被矇住。
接著,一道他記得深刻,崑山神女一般的清冷聲音,貼著他耳邊響起:
“聽說,皇上一直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