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種慢性毒。”
雲霧將那瓷瓶裡的粥仔細檢查過後,得出結論,“這種毒,毒性很隱蔽,每次量很少,銀針無法測出毒性。
“需要服用至少半年以上,毒性才會發作。
“並且發作時,和尋常的風寒發熱一樣的症狀,根本叫人敲不出任何的異常。”
團嬌聽她這麼說完,就嚇了一跳。
忍不住驚呼了一句。
“……誰敢給妃嬪下毒啊!”
此言一出,圓絨和她都想到了什麼,紛紛心裡又是一驚。
雲霧則淡淡一笑。
能如此強勢地安排一個太監,專門盯著做這道粥。
並且御膳房的其他人,還絲毫未曾察覺到什麼異常之處。
還是金風心思,又只是一個不起眼的燒火宮女,無人對她有所防備……才叫她發現了不對之處。
這樣的事。
便是薛皇后也辦不到。
那便只能是,帝王了。
她原本還有些疑惑,為何上一次野貓圍攻一事,聖上已經認定了是容妃策劃的一切,卻仍是不處置容妃。
卻原來。
是他動了殺心。
或許,是顧念著周夫人的救命之恩,他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所以,才想到了這一招暗中殺人。
半年之後,這慢性毒藥爆發,容妃就會頻繁生病。
太醫院診不出毒性。
就算診出來了,也無人敢說。
如此一來,容妃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病死”了。
她自己身子不好死的。
無人敢說帝王無情。
就連容妃自己,也會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雲霧嬌美容顏,一時陷入沉思。
片刻後。
她已拿定了主意。
帝王想叫容妃像草一樣慢慢腐爛掉。
可她卻連這個年,都不想讓容妃過!
她把紅柚叫進來。
“我叫你辦的事,可有結果了?”雲霧直接問道。
“娘娘,已經可以確定,春黛和綺春殿的宮女春寧、春安,都是老鄉,春黛的娘,是江美人母族的家生子。春黛是江美人的母親,為江美人入宮提前布好的棋子。”
紅柚說道。
“很好,此事你有功勞。”
雲霧滿意地讚許了句,而後又道,“只是我不能叫你到內殿伺候,你仍是要為我守好外殿,你於我的重要性,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會為娘娘守好這道殿門,任何魑魅魍魎,都別想走進去傷害到娘娘!”
紅柚當即神情堅定地道。
雲霧叫圓絨拿了些碎銀子給她作為賞賜。
紅柚沒有扭捏推脫,恭恭敬敬地收下了。
“如此,便可確定。”
雲霧說,“中秋宮宴,野貓圍攻,拂柳在雪團兒身上放了有問題的香囊。
“而春黛,看似事不關己,實則也配合著江美人做了些事情。
“既然她已找到了靠山,與我為敵,意圖害我性命。
“我便也不能放過了她。
“便用她這條命,獻祭容妃!”
說完。
她清亮澄澈的杏眸中,已是閃過了一抹凜然殺機。
又過了兩日。
傍晚。
御前訊息傳來。
昭蘭殿掌燈。
“太好了!這麼久了,終於輪到咱們娘娘了!”
蘭西、蘭夏,喜不勝收。
關嬪也長長吐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只覺一直以來壓抑的心情,都得到了釋放。
“恭喜你了關姐姐。”
一旁,來做客與關嬪說話的江美人,嘴上這樣說著,臉上卻露出一抹不大自然的笑。
她這般模樣,關嬪看在眼裡。
從她們四個入宮至今,也有四個多月了。
崔采女已死。
剩下她們三人,唯有江美人至今未曾承寵過。
“早晚也會輪到你的。”
關嬪安慰她,“聖上近來雨露均霑,幾乎各宮都有機會侍寢,或許,明日便是翻了你的牌子。”
江美人聽見這話,眼眸亮了亮。
是啊。
早晚會輪到她的。
她不會沒有機會。
只是時候未到。
等她得以侍寢,必將使勁渾身解數勾著帝王,好叫他食髓知味,只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