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嬪們心情複雜。
慶幸不是雲霧。
又有些失望。
“算她逃過一劫,多活一日!”
容妃見聖上竟沒翻她的牌子,失落之餘,望著承乾宮的方向,如是恨恨說道。
泠月殿裡。
團嬌聽說了御前的訊息,心裡有些不安。
“不是娘娘。”
她這些日子也聽了些風言風語,知曉養貓不妥。
“歇下吧。”
對此,雲霧卻十分淡然,逗了會兒貓之後,沐浴休息。
一夜無夢。
接下來一連三日,帝王接連寵幸淑妃,似是在彌補之前對她的冷落。
中秋當日。
一大早,雲霧去永壽宮請安。
“令嬪怎麼沒抱著你那隻貓來?”
容妃一瞧見她,便冷嘲熱諷,“聽說你那是隻異瞳貓,可我似乎記得,異瞳被視為不詳。
“不過,從你搬去承乾宮至今。
“聖上便沒往你的泠月殿去過一回。
“看來,有問題的不是貓,而是你這個人。
“聖上膩了。
“你啊,失寵了。”
她一番話,當著一眾妃嬪的面,要的就是讓雲霧難受。
可雲霧聽了,卻是什麼都未說,只望著她,隨即似有所瞭然的倏地一笑。
“你笑什麼?本宮說得不對嗎?”
容妃當即柳眉一橫,聲音發冷地質問道。
“我笑,容妃娘娘原來是過來人。”
雲霧眼眸彎彎,語調輕和,“所以,才會如此懂得失寵是怎麼一回事。”
“你!放肆!”
容妃受不得激,氣得拍案而起,指著雲霧的鼻子大罵,“賤人!竟敢諷刺本宮!本宮何時失寵過!”
“皇上只是半個月未曾來過嬪妾這裡,容妃娘娘就言明嬪妾失寵。”
雲霧不卑不亢地回道,“可嬪妾怎麼記得,自從嬪妾進宮以後,容妃娘娘就從未侍寢過呢?
“與娘娘比起來,嬪妾這點失寵,似乎算不得什麼。”
此言一出。
容妃頓時如同被定住一般,一時表情愣住,竟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下一刻。
一股酸澀熱意,從她眼眶中蔓延開來。
雲霧進宮,已有三個多月。
原來,她竟是這麼久都未曾侍寢過。
雲霧的話,像是揭開了她臉上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以往,後宮人人都說,她與淑妃平分帝王寵愛。
可如今。
淑妃被冷落得久了,尚能得三日專寵。
可她呢?
容妃從沒有哪一刻。
如此時這般,清醒地意識到——聖上不愛她。
更不在意她。
“本宮……身子不適,不能向皇后娘娘請安了。”
容妃忍住喉嚨間的哽咽,卻忍不到等皇后出來。
此時丟下這句話,便逃一般地出了永壽宮。
離去的瞬間。
淚珠似雨落下。
“令嬪真是好口才。”
這時候,淑妃望著容妃堪稱落敗的背影,望向雲霧,語氣意味不明地道,“本宮跟在聖上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僅憑几句話,就惹得容妃傷心到如此潰不成軍。”
“淑妃娘娘過譽了。”
雲霧望向她,“但娘娘應當清楚,令容妃傷心的,從來不是嬪妾。”
——而是帝王。
淑妃在心間默默補出這句話。
隨後,挪開視線,沒再與她言語。
妃嬪們目光遊移。
不時掃過雲霧。
不久後。
薛皇后從內殿出來。
一眾妃嬪如往常那般行禮請安。
待坐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