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摸了摸耳垂。
果然丟了一隻。
應當是方才混亂之中,有人偷偷弄掉的。
若是昨夜給的,她怎會今日還戴著這單獨的一隻?
可此時此刻,她卻不想說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
“皇上,皇后娘娘,嬪妾以為,這小藥童在說謊。”
然而這時候,雲霧卻忽然開口道,“這耳墜子絕不是竹心昨夜給的,而是他方才偷偷從竹心身上弄掉藏起來的。
“今日一早,竹心隨著崔答應來時,嬪妾瞧見竹心耳垂上兩隻耳墜子都在。”
她這般一說。
竹心頓時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她,神情間滿是困惑。
似是不懂。
自己幫著答應害了她。
她為何還如此以德報怨,反過來救她性命?
“皇上,皇后娘娘,這小藥童或許只是在幫高太醫脫罪。”
只聽雲霧又道,“團嬌昨晚拿了藥膏回來時,還曾抱怨過,說高太醫配個藥耽擱太久。
“說若是榮安堂的大夫,配置這種藥膏,絕不會這般磨蹭。
“並且當時,高太醫故意避開她。
“想來就是為了趁機下毒。
“嬪妾相信,崔答應不曾使這種手段故意害嬪妾。
“她應當是真的弄錯了。
“只不過因為心中對我抱有偏見,恨我。
“才會沒弄明白事實,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我的麻煩。”
崔答應聽著這話,心裡那股氣更覺不上不下的。
當即恨恨瞪了雲霧一眼。
以為這樣做,她會感激她?
一旁,淑妃忽然笑著道了句:“令美人真是好氣量。
“崔答應如此害你,你卻還反過來為她求情。
“莫非,是為了收買人心?”
她表情嬌俏,語氣間透著一股天真,聽起來不像是挖苦譏諷,好似只是無心之說。
江美人見了,心裡一根刺扎著。
上一回雲霧說她和淑妃像。
如今瞧著,這淑妃分明是故意學她。
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這般裝嫩。
臉皮真夠厚的。
雲霧則對著淑妃這話,神情平平道:“淑妃娘娘言重了,嬪妾不過就事論事。
“崔答應雖然害我,可我到底問心無愧,沒叫她害成。
“但高太醫在藥膏之中下毒,卻是實實在在令我雙膝疼了一夜,對我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
“嬪妾只是不願真正害我之人,逍遙法外。”
她條理清晰,有理有據。
淑妃聞言,表情散漫地勾了勾唇。
她沒再說什麼,似是對雲霧膽敢反駁她的話,毫不在意。
陸堯則在聽見雲霧說她疼了一夜時,眉頭重重一擰。
她平日侍寢。
嬌氣得很。
次日睡不醒,從未起身伺候過他……
他也從未忍心將她叫醒過。
他這般憐惜她。
可旁人,卻敢給她下毒折磨她?
陸堯心裡頭一陣不爽。
當即又沉下臉,語氣冰冷地下令道:“來人,將這藥童拖出去亂棍打死!
“高太醫押到慎刑司去!
“若不肯說出是受何人指使,便重刑伺候!”
藥童一聽,渾身癱軟地倒在地上。
“皇上饒命!奴才都是受高太醫指使!奴才冤枉啊!”
然而,無人聽他說辭。
直接被拖出去行刑。
高太醫原本以為自己今日能摘出去。
此刻也嚇得不住磕頭求饒道:“皇上饒命!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
可他喊冤也晚了。
又不敢道出幕後主使。
只能這麼哭喊兩句……
便也被拖了下去。
賢妃望著他身影消失,飛快地皺了下眉。
雲霧目光瞥過她。
心頭浮起一絲極輕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