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以為事情告一段落,我又可以恢復以前那種渾渾噩噩的生活狀態,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當那中年警察出現在我家院子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天以後了。
警察大叔告訴我,李二狗父子罪過很大,即便不死,估計這輩子也都沒辦法出來,他們在山上撿到的那包中華煙裡,檢測出來一種能夠令人產生幻覺的物質,叫啥名我記不住。
“那三個人咋死的?”
中年警察點著了手裡的香菸,告訴我說,那三個人都是被李山指使手底下的親信給弄死的,說是他們無意中發現了,李家瞞著政府挖黑礦的秘密,想要敲詐這才被滅了口。
至於他們的屍身為什麼呈現出那種詭異的狀態,是因為李山從別的地方弄來了一罐叫做液氮的東西,把那三個人堵在了一間密室裡,活活凍的。
為的就是掩人耳目,並且造成恐慌,讓人不敢再靠近那黑礦的位置。
“僅僅是為了保住秘密,先是殺死了三個人,隨後又瞞而不報,耽誤了被困礦工的營救時間……”
中年警察沒把話說完,直接把菸頭扔在了地上,用腳狠狠踩滅。
“不說這些了,今天我是有事請你幫忙!”
我早猜到了這傢伙來找我準沒好事,本能的就想要開口拒絕,不過中年警察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卻把我給吸引住了。
“這事兒除了你以外,沒人能辦成!”
我承認這句話讓我大為受用,甚至連線下來怎麼跟著那中年警察,坐上四輪子小轎車到了鎮上都不知道。
我很納悶兒,自從這中年男人來了之後,師孃居然是破天荒的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裡面,我去請假的時候也都一聲不吭。
“我聽說你師傅,給你找了個漂亮師孃?”
或許是為了緩解緊張的氣氛,中年警察給我遞了根菸,隨意的問了一句。
不過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裡面那幾張照片之上,照片拍攝的很清楚,拍的都是同一個人。
有區域性的特寫,也有整體的環境取景。
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半邊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砸爛了的男人。
第一眼看的時候,我就立刻想到了十幾天前那個晚上遇到的礦工,一路指引我們救下了最後一個倖存者的那個。
“這事兒不應該是你們管嗎?幹嘛把我拉上?”
中年警察眯縫著眼睛看我,我忽然發覺這男人的表情像極了一隻狐狸,而且還是剛剛偷到了雞的那種。
“如果只是普通的殺人案,當然不會來找你,這個人死的很蹊蹺……”
這個老奸巨猾的警察,很有一套請君入甕的手段,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卻假裝沒事兒人一般自顧自開著車。
最終還是我忍耐不住,開口詢問。
“有啥蹊蹺的,不就是死得慘了點兒麼?”
“你看看這個就知道了!”中年警察又甩給我一個紙袋,開啟之後又是幾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看到這背影,我莫名奇妙的打了個哆嗦,這背影太特麼熟悉了。
“這不是……”
我並沒有把話說全,中年警察嗯了一聲,算作是回答。
“那天晚上拍的?”
說完我又覺得不對,那身影周圍的景象並不是礦山附近,整齊劃一的房屋,略微有些坑窪不平的石板路。
“這是……”我坐直了身子,一股寒意直逼腦門兒。
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我差點兒撞到了前面的擋風玻璃上。
“沒錯,在鎮子上拍的,而且是三天前的晚上!”中年警察轉過臉來看著我,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我這才留意到,這傢伙面容有些憔悴,應該最近幾天都沒睡好覺。
“這怎麼可能!”我失聲驚叫起來,又仔仔細細的看著照片上那個模糊不清的背影。
一樣破破爛爛的衣服分不清楚樣式,身上黑乎乎的一片,應該是沾染了煤灰,背影側著身子,露出了半張血肉模糊的臉。
即便是那半張臉已經毀的一塌糊塗,但是那半耷拉著的下巴和突出了一多半兒的猩紅色舌頭,讓我記憶猶新,估計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