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尼姑沒想到這道人真的敢砍,捱了一刀,望後便倒,鮮血狂湧。
一旁的了真嚇得尖叫起來,轉身想躲進房中,羽玄道人恨透了這觀音庵裡的尼姑,一不做二不休,搶步上前照著了真尼姑的後脖子就是一刀,眼見得也不活了。
曹謊子心膽俱裂,沒命地往外跑,一路喊著:“殺人,殺人了,救命啊——”
羽玄道人這兩刀用力過猛,後面這刀就嵌在了真脖頸上,菜刀木柄折斷了,見曹謊子逃了出去,哪裡肯放,趕了過來,今日就是赤手空拳也要將曹謊子活活打死。
曹謊子跑得極快,求生本能啊,跑出庵門,迎面見有人過來,不辨是誰,大叫:“救命救命,道士殺人了。”趕緊跑過去——
來的就是曾漁和張廣微,曾漁見曹謊子跑近,突然一腳踢出,曹謊子被踹翻在地,曾漁身邊的張廣微還驚訝道:“看不出你這秀才還會拳腳啊。”
羽玄道人追了出來,見曹謊子倒在地上,曾漁和一個小道姑立在一邊,料想是曾漁把曹謊子截下的,向曾漁說了聲“多謝”,過來就要揍曹謊子,卻見那個小道姑衝他道:“羽玄,你殺人了?”
羽玄道人一愣,這小道姑怎麼認得他,問:“你是誰?”
小道姑張廣微這時看清羽玄道人臉上、身上、手上都是血,驚叫一聲,急往後退,腳步踉蹌,曾漁一把將她扶住,急問:“你怎麼了?”
張廣微身子軟綿綿被抽掉了骨頭一般,氣喘微微道:“我,我見不得血,我頭暈。”說話時雙手攀著曾漁的一側肩膀,搖搖晃晃站不穩。
這小道姑暈血啊,曾漁只好摟住小道姑的腰,感覺她腰真是細,一手就能掐住,再看她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還好沒直接暈過去,不算是嚴重暈血,半摟半攙著小道姑轉個身不要面對羽玄道人,說道:“先叩齒十二下,再慢慢調息,不要心慌。”說話時眼睛掃視四周,想找個地方讓這小道姑坐下——
那曹謊子這時爬起來還想逃,羽玄道人飛起一腳又將他踢翻,單膝跪壓在他身子,揮拳猛揍,罵道:“奸賊,我今日取你狗命!”
曾漁不管這小道姑,就讓她坐在地上,回身攔住羽玄道人:“羽玄道兄,且慢動手,這庵裡的尼姑何在?”
曾漁見羽玄道人身有血跡,而曹謊子方才跑出來並未見血跡,顯然羽玄傷的是另外的人——
羽玄道人喘著粗氣道:“都殺了,兩個惡尼都殺了。”這時才覺得心慌手軟,殺人畢竟也是第一回啊,方才盛怒而來,這時氣有些洩了。
曹謊子抱著頭還在叫著“殺人了,殺人了,救命,救命——”
背對著三人的張廣微緩過勁來了,說道:“羽玄,你竟敢殺人,你無法無天了!”
羽玄道人狠狠一拳捶在曹謊子臉上,退開數步,蹲下身,抱頭痛哭,悲憤道:“都是這奸賊逼的,他與這觀音庵的尼姑合謀汙辱惜惜,汙辱惜惜啊,我殺了這三人,情願抵命。”
張廣微問:“誰是惜惜,怎麼被汙辱了?”
羽玄道人不答,悲憤飲泣,覺得自己這輩子完蛋了,他自幼入大上清宮做道士,日復一日做無趣的功課,長大後齋醮做功德,更覺得是無聊至極的事,所以有些憤世嫉俗,好似一切都看透了一般,但自從見到了羅惜惜,他覺得日子過得那麼有勁、有盼頭,心都柔軟起來,前些時候黃老爹答應招贅他成惜惜的夫婿,再過幾個月他就能與惜惜成婚了,惜惜雖沒與他說過幾句話,但看得出來,惜惜對他也有情意,可是現在,這一切全讓這個奸賊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