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項家小院裡溫馨而熱鬧,項聲抬著煙鍋一邊咳嗽一邊呷煙,那吞雲吐霧的模樣別提多享受了。
石堅滿臉無奈地看著他,從昨天到今天已經不知道提醒過多少次了,他就是不聽。
五十多歲的人,年紀也不小了,剛把屍毒排乾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他倒好,抽菸喝酒一樣不少。
“咳咳!”項聲劇烈咳了兩聲,好笑道:“伢兒,你看我做什麼,呷完這鍋就不呷了。”
“說到做到才行啊,你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愛惜,我們愛惜有什麼用啊。”
許真人咕嚕咕嚕地吸菸筒,抬頭笑呵呵道:“項師傅,石道友關心你,他的話你要聽。”
項聲沒好氣道:“哥哥冒講老弟,你的傷比我重,差點叫伢兒把你趕回老家了,還不是呷煙呷得兇。”
許真人瞟了瞟旁邊曬太陽的張大膽,嘆道:“你有福氣,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人關心,沒人提醒啊。”
張大膽偏頭道:“師父,說了你又不聽。”
“屁話,沒人說你怎麼知道我不聽?”
張大膽問道:“我說了你就聽?”
“當然。”
“煙筒給我。”
許真人當即把煙筒遞給張大膽,張大膽也不客氣,接過來咕嚕咕嚕地吸起來,吸了兩口,一臉享受地讚道:“好煙!”
許真人氣得半死,“兔崽子!”
“哈哈!”項聲放聲大笑。
石堅也忍俊不禁,他原以為張大膽不會呷煙,但看他熟練的樣子,估計平常沒少呷,只是煙癮沒項聲、許真人這麼大。
門外傳來敲門,石堅起身過去開門,看到敲門之人竟然是漵水縣千總署的姚千總。前天夜裡大家一起對付過殭屍,打過照面,有幾分交情,石堅趕忙請他進門。
走進院子裡,姚千總衝四人抱拳道:“石道長,項師傅,許道長,張道長,知縣大人去州府衙門向知府大人彙報損失了,臨行前特意囑咐我過來感謝四位前天夜裡的仗義援手。”
“抬上來!”
四個清兵每人抱著一個小箱子進來,姚千總開啟蓋子,露出亮閃閃的銀錠,“小小謝禮不成敬意,請四位收下。”
石堅掃了一眼,發現箱子裡的銀錠有多有少,不完全一樣,最多的一個起碼五百兩,最少的也有百兩,誠意滿滿。
“讓知縣大人破費了,放下吧。”石堅和善道。
他可不會腦袋進水地裝什麼高人風範,把送到手邊的銀子往外推,高人也是要吃飯的。拼了命保護漵水縣城百姓,收點謝禮合情合理,縣衙送多少他就敢收多少。
石堅收下了,項聲、許真人、張大膽自然不會拒絕。他們高興,姚千總就高興,你好我好大家好,氣氛一下子變和諧了。
項聲請姚千總坐下呷煙,姚千總不知從哪兒抽出杆煙鍋,陪著兩個煙友吞雲吐霧。項聲無視石堅的目光,美滋滋地重新裝了一鍋。
“千總大人,前天夜裡漵水死了多少人,縣衙統計出來了嗎?”項聲問道。
姚千總臉色沉重道:“算上十里鎮來的殭屍,一共死了六百五十六人,這還不排除存在漏人的情況。”
“六百五十六人?!”石堅、項聲四人失聲驚呼。
項聲狠狠咳了兩聲,語氣低沉道:“再過幾天,漵水怕要哭聲震天,全城素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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