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
入夜。
星辰漸出,佈滿天空。
一條周身閃爍著星辰光芒的雲龍於天空中翻騰,目光時不時的看向衛城內城。
它是白日銀龍們的兄弟,是專注於夜晚星辰的雲龍。
只要它在,天空中的星辰就不會消失。
與白日的銀龍一般,它的目光中也透露出一絲疲憊。
如若不是自己的脖頸出被鐵鏈困鎖著。
它絕對不會成為夜晚的星辰。
而此時衛城內城的醫所。
趙言生醒來。
他一睜開眼睛,就大吼大叫。
“顧先生!別去拍賣會!”
當他大吼大叫了好一陣,也沒人過來勸阻,寂靜之下,他才緩過神來。
四處張望,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君雲凝的家中了。
“衛城醫所?我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趙言生自言自語地下床。
他輕輕揉太陽穴,來到房門前,推開房門。
醫所的晚上空無一人,顯得有些詭異。
但這就是醫所的日常。
不是每日都能夠接到病患的。
這裡畢竟是衛城。
“不行,我得趕快回君姐家,一定要勸顧先生別去拍賣會!”他下定決心,快步地走向醫所大門。
然而夜晚的醫所大門被大夫們用鐵鏈死死地鎖住。
尋常武師、術士憑藉自身的力量絕對拉扯不掉。
沉默半響。
趙言生還是想到了法子出去。
他爬上了一棵巨樹的頂部,從那一躍而下。
現實畢竟不是刺客信條,下面即便有草堆墊著,趙言生也不能不傷分毫。
撐著一瘸一拐的腿,他輕喘氣,絲絲血跡從嘴角處溢位。
也不管自己的腿是不是斷了,他就這樣朝著衛城術士府的方向走去。
夜晚的衛城與其他的城池不同。
因為居住了眾多機關術術士,以至於夜晚的衛城燈火通明。
好些達官顯貴就喜歡在晚上出來玩耍。
在這裡,扔一塊石頭,也許不能砸中幾個術士,但一定能砸中好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趙言生沒有從主路走。
他害怕出手打傷他的人就在主路那邊看舞龍、舞獅。
這也是衛城夜晚達官顯貴們的娛樂。
會有專門舞龍舞獅的雜技表演團隊沿著主路表演。
轉身,走進一個小巷。
從這裡,他可以直通另一條街道,然後在轉彎就到了衛城術士府。
一路上都沒遇見什麼奇怪的人和事情。
就這樣,他來到了衛城術士府的門口。
遠遠看去,趙言生忽然停住了腳步。
他的眼睛可不瞎。
現在衛城術士府府門前站著矮小武師就是白日裡打傷他的人。
他們在幹嗎?
趙言生心中疑惑。
但他還是壯著膽子往前走了一些距離。
他不信,在術士府門前,幾個武師還敢出手打傷他。
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那三個人不管不顧的出手,他還真怕術士府的人還沒出手攔下他就被打死了。
所以他只靠近了一些距離,而沒有直接走到矮小武師他們的臉上。
“老子在京都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委屈過!”矮小武師不爽的自言自語,“一個女人而已!難道大乾還有女人位高權重的事情?他們這群術士是不是忘了,以前大乾被女人謀權篡位的時候!”
“要老子說,直接把那女人丟進天牢一天,她就老實了!”
“女人嘛,就該相夫教子,憑什麼敢這樣罵老子?”
“要是我家婆娘這樣,我要她第二天走不出家門!腿給她打折了!”
矮小武師越說,他自己就越氣憤。
“怪不得衛城被稱為‘第二京都’,這裡的人連女人都護!我看啊,就算皇帝陛下過來微服尋訪,他們也會駁斥皇帝的臉面吧!”
“搞他媽的什麼玩意!這女人老子吃定了!天王老子都留不住!”
“你他媽的給老子等著,等這次拍賣會結束了,老子要把你的腦袋當夜壺用!”
矮小武師說著忍不住狠狠地踢出一腳,踹在術士府外牆上。
動用了體內炁的一腳,驚動了術士府的一群老術士。
“咯吱——”
府門被開啟。
木假人盯著矮小武師開口:“若你再踢一腳,我便將你腦袋砍下來懸掛在衛城大門前。”
或許是被木假人的話語嚇住。
矮小武師嗤笑著停下了踢出的第二腳。
“一個破爛木假人,也敢威脅老子。”他低聲自語,“等大哥把妖邪拿到手,老子第一個就把你拆了!”
發洩完,他又嘆了口氣地坐在了術士府大門前,目光看著天空中的星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誰把他惹了?
趙言生滿臉疑惑。
但當他聽到是個女人惹了矮小武師的時候,他的腦子裡立刻就浮現出君雲凝的身影。
在大乾,敢這麼做的只有她!
這也是為什麼當代的大乾天驕都叫她君姐的原因。
不止是她踢過他們的屁股。
過了一會。
趙言生感覺自己瘸了的那條腿開始發痛,似乎很嚴重。
而這時,術士府大門,杜楚和公山惠兩人在一名修行機關術的三品術士陪同下離開了術士府。
“就這麼說定了,那隻妖邪,我們要了。”杜楚笑著開口,右手伸出跟老術士握了握手,“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吧。”
“合作肯定愉快!”老術士也笑著握手,“我們對妖邪的需求不高,要不是最近傀儡術出現的頗為頻繁,我們也不至於將妖邪拿出來販賣。”
“傀儡術麼?”杜楚眉頭輕皺,“如果我們看見了,會順便幫你們清理門戶的。”
“那就多謝杜老弟了。”老術士笑著說道。
對於全體的機關術術士來說,傀儡術術士就是他們的大敵。
畢竟傀儡術這一門就是從他們之中分離出去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直到實在是沒話說了,杜楚才帶著公山惠和矮小武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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