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某乃黃元,曾為車善麾下的大弟子。”
這話一出,顧青面色凝重的看著小紙人。
“怎麼?你來是要為你的師父報仇嗎?”他開口問道。
雖然他不會被‘紙道’控制,但若是趙言生再被修行‘紙道’的術士控制,對於他來說還是挺麻煩的。
而最近這段時間,他最怕麻煩。
“當然不是!”小紙人果斷的說道,“車善雖然是某師父,但他……執念太深,以至於眾叛親離,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告知顧先生,小心某的師母。”
“你的師母?就是車善心心念念想要找回來的老婆?”顧青靠著椅背,盯著小紙人,問道。
“不是她。”小紙人搖搖頭,“某的師母是車善用白紙製作出來最像人類的紙人!她一身習性全部繼承於車善,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車善的人。”
“是嗎?”顧青輕笑著說道,“那你的那位師母實力如何呀?”
“某不知。”小紙人搖頭說道,“某隻知道,曾經有一位五品的武師得罪了車善,便被師母分屍於江都城外,至今尚未找到頭顱何在。”
“那確實有意思。”顧青點點頭,“‘紙道’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車善果真是天生吃術士這口飯的人,可惜了,他這人做事不動腦子也不考慮後果,死是早晚的事情,區別在於是顧某或者是其他人殺。”
他感嘆了一會車善為人,抬頭一看,見小紙人還在桌面上站著,有些疑惑。
“怎麼?黃元,你還有什麼事情嗎?”他開口問道。
“某……”小紙人思慮片刻,最終咬牙出聲,“某想請顧先生,如若您和師母對上,煩請放她一命。”
“為什麼?”顧青看著小紙人,“你說你的這位師母都要對顧某動手了,顧某豈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他說到這,好似恍然大悟。
“哦!難道你……喜歡你師母!”
“顧先生!”小紙人喊道,“並非如此呀!”
“那是為何?如果你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顧某遇見你師母的時候,還是會將她撕碎成紙屑。”顧青輕笑著看著小紙人。
“顧先生,您誤會了。”小紙人解釋道,“師母乃是車善的得意之作,是‘紙道’這一路途的巔峰之作,如果顧先生您能放過師母一條性命,那麼對於修行‘紙道’的術士皆是大恩大德,某等無不對您感恩。”
“感恩?”顧青又笑了幾聲,“感恩有什麼用啊,不然這樣,你把修行‘紙道’的術法訣交給顧某,顧某在遇上你師母的時候,顧忌利益,自然就放你師母一條性命。”
小紙人沉默。
它思索片刻,說了句“顧先生還請稍等片刻,某與其他的術士討論一會才能給您答覆”,便‘噗’的一聲倒在了桌面上。
顧青也不急,翹著二郎腿靠著椅背,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
過了片刻,他覺得無聊了,便使用金手指將自己看見的東西全部轉化成了文字。
掃了一眼房間內,沒什麼奇怪的文字,隨即他又朝窗外看去。
一棵樹、一個石頭、一個人……
全都是以文字的形式來呈現。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發現有一個名為‘神’的字正在朝他這個房間飛來。
出於警惕,他並沒有伸手去抓住這個‘神’字,只是看著它飛進房間,又飛入了小紙人的身體裡。
原來如此,‘紙道’是用‘神’來操控紙片麼。
這裡所提及的‘神’乃是精神的神,並非神仙的神。
畢竟只有此方世界的修行者、普通人一同認可的文字,才會有其效用,否則的話就會和他自己打造出來的拉栓步槍一樣,需要歷經天雷的洗禮才能夠使用。
顧青感覺自己摸到了一絲關於‘紙道’路。
解除金手指,周圍的一切文字變回了原樣,他又看向桌面上的小紙人。
“你們討論完了?”顧青微笑著開口。
“討論完了。”小紙人點頭,“我們一致認為,只要顧先生您放過我們師母一條性命,我們便引您入‘紙道’一途。”
“說得倒是好聽,好處呢。”顧青乾脆坦白了說。
他伸出右手,手掌心朝上。
“沒有好處,顧某很難幫你們做事呀。”
小紙人見狀,亦是不慌不忙,“顧先生請稍後,某立刻將關於‘紙道’的書籍交付與您。”
它說罷,抬手喚來了無數張白紙。
這些白紙從窗外飛進來落在桌面上,一張一張的迭起來,足有一本書厚。
顧青就這麼看著小紙人的操作,並從中學習。
待得白紙全部壘迭好,小紙人雙手抱著毛筆,沾了些墨水便開始在白紙上書寫。
封面是顧青熟悉的名字《扎紙人》。
《扎紙人》的內容是顧青看著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小紙人寫著寫著顧青便有所感悟。
“這麼一看,這‘紙道’不太像是一個新的路途,倒像是傀儡術的變種。”顧青在心裡思考著。
他是遇見過修行‘傀儡術’的術士的,比起‘傀儡術’來說,或許‘紙道’所擁有的優勢便是能夠製造出一個擁有完全成熟心智的紙人。
“或許車善是從‘傀儡術’中得到的靈感。”
小紙人的字還是挺賞心悅目,龍飛鳳舞的寫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四千二百字的《扎紙人》才全部寫完。
它一寫完就扔下了毛筆。
毛筆劃過它的腿,一不小心在腿上也開了隻眼睛。
“嘖……”
小紙人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視線發生了變化,顧青好像更高了。
它皺著臉左看右看,才發現自己的腿上竟然也有一隻眼睛。
無奈之下,它只得用手沾了些墨水將腿上的眼睛抹掉。
搞定一切,小紙人抬手一揮,這薄薄一本的《扎紙人》飛到了顧青的手中。
隨後它雙手抱拳朝著顧青一拜,“顧先生,某修行的‘紙道’已經給您了,還請您能夠履行諾言,放過某的師母一條性命。”
“放心,顧某說的話從來都不會是假話。”顧青抓緊了《扎紙人》,笑著說道。
“希望如此吧。”小紙人說罷,‘噗’的一聲倒在桌面上,隨著清風吹進窗戶,這張紙也隨著風被吹了出去。
顧青關上窗戶,趁著窗外有明亮的光,他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扎紙人》這本書。
開篇的第一句,便讓他的金手指略有躁動。
【紙,為記錄文字的大乾世家所用,然某今日創此道,便是為了打破大乾世家對文字的壟斷,讓人人得以學習,得以如龍。】
“好大的口氣。”顧青笑著搖頭,“民智未開,你這‘紙道’創造出來,也不過是鞏固了大乾上層幾人屁股下的座位罷了。”
翻看了一會兒《扎紙人》,顧青算是把其中對於如何使用‘紙道’的知識點記載了腦子裡。
他將放於桌面,開始照著《扎紙人》上寫著的‘紙道’開始修行。
調動‘元初’,歷經身體內的數個穴竅,然後將歷經了這幾個穴竅的‘元初’調入雙手之中。
那一瞬間,顧青能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有了一種莫名的悸動。
彷彿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他的雙手之中跳動一般。
“不對!”顧青立刻散掉了‘元初’,他眉頭輕皺的看著雙手,“‘紙道’不應該是這樣使用的,這般使用的‘紙道’沒有給我紙人的感覺,反而像是……”
“我的身體在被某種生命佔領。”
他細思極恐,立刻抓起了桌面上的《扎紙人》,再度翻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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