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沒有接話。他能感覺到,對方說的每一個字,都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一角。
趙靈兒笑了笑。
“但我喜歡看,尤其喜歡看能把死板的規則玩出花來的人。比如你。”
她的目光落在高冷的右手上。
那隻手剛剛還在峽谷裡掀起腥風血雨。
“我關注你很久了。”
“準確地說,是兩年。”
“從你捧起那座金色獎盃,到你手腕上纏上厚厚的石膏開始。”
轟。
高冷的大腦,那臺永遠冷靜的超級計算機,彷彿被一道驚雷劈中。
兩年。
他最落魄,最絕望,被世界遺忘的兩年。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標本,被一雙眼睛從裡到外,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到了你的窘迫,你的掙扎,你的不甘。”
趙靈兒的語氣很靜,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我覺得,那太浪費了。一件能奏響神明樂章的樂器,被用來敲核桃,這是對藝術的犯罪。”
她端起酒杯,對著高冷遙遙一敬。
“所以,當那個‘讓你心跳直播’計劃出現一個名額空缺時,我推薦了你。入場費,也是我付的。”
高冷的後背,第一次,無法挺直。
他陷在柔軟的沙發椅裡,像被抽掉了骨頭。
手傷痊癒,是因為她。
被系統選中,去鬼屋當兒子,陪鬼看球,和鬼玩捉迷藏……也是因為她。
他看著趙靈兒那張寫滿了“理所當然”的臉,腦海裡第一次,出現了一片空白。
趙靈兒將選單推到他面前,彷彿剛剛只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這裡的惠靈頓牛排很有名,用M9級的和牛,火候控制得很有‘禪意’。你應該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