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剛在做夢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摸自己,難道是青雲來按摩了?
安嬸子回味著剛才的感覺,鬆口氣:“幸虧我從來不說夢話,不然被青雲聽到了,那該多尷尬啊。”
她這邊舒服了,張青雲就有點慘。
晚上他硬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連清心咒的效果都弱了,後來跑到院子裡洗了涼水澡,又唸了安神咒,這才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連早飯都沒吃,就收拾好了東西進城。
安嬸子懷裡揣著積攢多年的所有家當,心裡十分緊張。
張青雲揹著一筐子黃精,手裡提著水桶,裡面裝著幾條肥嫩的活魚,雖然只有一點水,但他散了一絲白氣在水桶裡,足夠讓這些魚撐到鎮上了。
今天去鎮上的公交車有些擠。
張青雲動作很快,一把將安嬸子扯上車,給她找了個好位置。
自己則站在她旁邊。
一方面是怕安嬸子被人揩油,二來嘛,張青雲記得現在全國還沒有開始嚴打,社會上有不少閒散小青年,小偷小摸的也不在少數。
“五分錢一張票,可真貴啊。”安嬸子小聲抱怨道,“平時過年我才捨得來鎮上一趟。”
張青雲點點頭。
確實。
兩人來回就要兩毛錢了。
這都能買快兩斤的大白米,或者好幾個雞蛋了,對普通農民而言,只是進鎮一趟就花這麼多,是非常貴了。
旁邊的售票員聽了,上下打量兩人一番,嗤笑道:“你們哪個村的?五分錢都嫌貴,不行下去走啊,走路不貴,不要錢。”
其餘乘客聽到全都笑了起來。
“你這人咋這樣!”安嬸子急了,想和售票員理論兩句。
“沒事,她小姑娘亂說的,別往心裡去。”張青雲拍了拍安嬸子的肩膀。
在經歷了前世非人的種種折磨後,張青雲重生回來,心態變得越發沉穩,對於這種小口角,他根本就懶得理。
就算吵贏了對方,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處,浪費時間,沒必要。
算一算,張青雲的心理年齡都好幾十歲了,早就過了在意口舌之爭的年紀。
聽到張青雲的話,售票員睜大了眼睛。
她扎著兩根粗粗的麻花辮,看起來十八九歲,剛出來工作不久,對自己的職業頗為自豪,所以聽安嬸子說票價貴,才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你看起來比我還小,咋喊我小姑娘呢?”
“我們這趟車真不貴,人家上海的公交車,還有一毛,兩毛的票價哩。”
張青雲點點頭:“我們種地的,收入比不上你們鐵飯碗,看天吃飯,進城一次要是東西賣不出去,說不定真得走回去。”
他這樣一說,那個售票員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
車子開得很快。
雖然路面寬敞,但有些村子前面,卻是土路,車子時不時顛幾下,腸胃不好的人臉色都開始發白了。
張青雲抓著扶手,雙目微眯,開始進入了半修煉的狀態。
他能夠感到,公車中充滿了各種氣。
有些渾濁,有些清澈,大多數人的氣都很雜。
畢竟人吃五穀雜糧,有喜怒哀樂,如果沒有可以修煉控制心神,又或者修身養性的話,雜亂無章的氣才是正常。
“哎,我不行了,司機停車。”有人大喊起來,“老子要吐了,停車。”
“不行,這條路有規定不能停。”售票員趕緊上前,“你忍忍,馬上就要到了,前面很快就到。”
“立刻停車。”那人說位肚皮鼓鼓的大漢,一把推開售票員,就朝司機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