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靜悄悄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空氣彷彿凝固了般。
“今墨!”突然間響起一聲撕肝裂肺的慘呼,月光下,一個小侏儒撲在了劉今墨的身體上放聲慟哭起來。
勁裝漢子們紛紛站起身來,憤怒的目光投向了筱豔芳。
筱豔芳看看寒生,又瞧瞧劉今墨,然後慢慢的把目光射向了黃家父子:“是你們下的毒!”
黃乾穗啞口無言,面無血色,黃建國回頭望望,身後是萬丈深淵,已然沒有了退路。
筱豔芳權衡了一下形勢,劉今墨既去,危險已除,此刻不幹掉黃家父子更待何時?況且自己的下屬們好似都對劉今墨舊情難忘,有所好感,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的情緒。
“來人啊,給我扒下黃家父子的衣服,搜查毒藥!”筱豔芳命令道。
勁裝大漢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的扒光了黃乾穗和黃建國的衣衫,讓他倆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那兒。
月光下,兩人手捂住私處,寒風拂過,白臀戰戰。
“找到了!”一名屬下找到了那個小金屬盒子,開啟了盒蓋,裡面還剩下了一粒氫氰酸膠囊。
“這是什麼?”筱豔芳掌心中託著那粒白色的膠囊,冷笑著走到了黃乾穗的面前。
“這,這是我的速效救心丸。”黃乾穗急切的分辨道。
筱豔芳嗲聲嗲氣的說道:“呦,原來這就是你的救心丸呀,那麼就讓它救救你的心吧。”話未落音,便一把揪住了黃乾穗的腮幫子,將那粒膠囊惡狠狠的塞入了他的口中。
黃乾穗臉色煞白,“噗”的一聲,嚇得屎尿俱下,酸臭氣味彌散開來,他彷彿不願相信般的在嗓子裡頭嘟囔著:“不可能的……有太極陰暈。”他的雙眼望向了自己的兒子,緩緩的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該你了。”筱豔芳舉起了手槍,頂在了黃建國的前額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黃建國歇斯底里的大聲叫道。
“幻覺?下輩子吧。”筱豔芳輕輕的扣動扳機……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的轉過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砰”的一聲槍響,筱豔芳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倒下了,額頭前一個小小的洞眼兒在向外汨汨的淌著鮮血。
月光下,一個面若冰霜,年輕俏麗的姑娘緩緩走來:“這個人,你不能殺。”
“明月!救我!”黃建國如撈到救命稻草般興奮的大喊起來。
明月默默地看著赤身露體的黃建國,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單純與柔情,目光裡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明月,你這是怎麼了,我是要娶你的建國呀,你未來的丈夫啊。”黃建國叫道,並忐忑不安的望著明月。
明月沒有吱聲,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舊日的神情,彷彿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黃建國揪住自己的臉,急切的說道:“你不認識我了麼?這臉,這胸膛,這屁股,”他扭轉並輕輕拍打了一下半拉白白的臀部,“還有它,這個你總該記得的吧?”
黃建國抓住自己的**,竟然還有些**……
明月長嘆了一聲,雙眸中現露出了兇光,恨恨的說道:“就是它毀了明月的清白……”說罷,探手捏住了黃建國的一對睪丸,使出祝由神功,但聽得“絲絲”幾聲,一團白煙升起,竟硬生生的化去了他的卵蛋。
黃建國慘叫一聲,頓時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明月拎著旅行袋,頭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寒生和在場的那些京城來的漢子們均呆呆的愣在了那兒。
小翠花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酒壺,將剩下的毒酒一股腦兒的倒進了嘴裡,然後抱起劉今墨尚且溫暖的屍身,一縱身躍下了黑漆漆的深淵……
寒生眉間的伏屍魄驟然發動,但為時已晚,他望見了小翠花碩大的眼睛裡閃動著淚花,正抱著劉今墨緩緩的飛下了峭壁……
寒生閃電般的躍起,伸手抓向了小翠花,可是已經太遲了,他的手沒有能夠得著她,而自己也墜下了萬丈懸崖……
一切歸於靜寂,惟有冰涼的山風拂過寒生的面頰,寒意沁骨。
寒生感到進入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沒有重力感,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而此時,“蠅眼”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將癔症神功發揮到了極致,時間彷彿停滯不前,墜下的速度減慢了兩百倍,他的身體彷彿如一片落葉般輕盈,飄飄蕩蕩的朝谷底慢慢的落下……
許久,他終於輕輕的落在了谷底,“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寒冷刺骨,原來這是一條深谷冰河,水流雖不十分湍急,但也將人裹挾著衝進了山腹之內的暗河裡。
一個不小心,幾口冰涼的河水嗆進了鼻子裡,頓感鼻腔內一陣痠麻,頭也有些眩暈,寒生索性控制住意念,進入了“老牛憋氣”狀態,任憑身體順著水流而下。
在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身體漸漸浮起,最後“嘩啦”一聲,冒出了水面。冰水麻木了他的手腳,惟有胸口那裡暖暖的,甚至有些發燙,那是什麼呢?他記起來了,是那串榴輝巖精佛珠。
寒生睜開了眼睛,望見了深藍色的天空中,鑲嵌著一輪藍色的月亮,耳邊響起了蒼涼古樸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