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馬小花又氣又急,使出了潑皮無賴的那套看家本領,拍手跺腳,“哎呀,天老爺啊,不活啦!”
“侄子爹孃死的早,我一個當嬸兒的把他接回家,辛辛苦苦操勞半輩子,現在成了家,翅膀硬了,不僅要打嬸兒,還要跟我立規矩!”
“白眼狼,吃裡扒外的東西,就不怕遭報應嗎?”
“當家的,你還不趕緊過來,看看你這個好侄子……”
堂叔趙鐵秋正在房屋後頭的菜園子裡鋤地呢,聽到叫罵,匆匆跑了回來:“咋回事?”
“趙鐵秋,這小畜生,連我跟你兒子一起打,你管不管?”馬小花厲聲道。
趙鐵秋見狀,也是來了脾氣:“東子,你咋能動手呢?她可是你嬸子,有啥話不能好好說?”
“你嬸子把你帶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成了家,了不起了,誰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
“還不把你嬸子扶起來!”
“堂叔,但凡你有點骨氣,也不會讓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怎麼,不敢在自己老婆面前吭氣,在我這個侄子面前逞威風?”趙東不屑冷笑。
對於這個堂叔,他倒沒什麼怨氣。
這些年,終歸還是念一些血脈親情。
奈何就是個軟骨頭,家裡大事小事,都由馬小花說了算,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你……”趙鐵秋憋的老臉通紅,“你這是要造反啊!”
“家都分了,造什麼反?”趙東呵呵笑道,“堂叔,馬小花這些年怎麼對我的,你應該很清楚!”
“她是把我帶大的,可我家的東西,她可沒少昧!”
趙東他爹死了後,由於趙東年紀小,就和堂叔他們一家生活。
好吃的好穿的,全都緊著趙大柱和趙二柱。
家裡的大小活兒,卻都是趙東一個人包攬。
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掙點工分,分點米麵糧油,也被馬小花拿了去。
就連分家,也只分了一間四處漏風的茅草屋。
要知道,趙東他爹當年是老獵戶,不敢說家財萬貫,至少還是有點家底的。
另外,還存了不少老臘肉。
房子原本也有兩間,馬小花說他倆兒子將來成家要房子,就給佔了。
總之,但凡是能吞的,馬小花從不客氣。
就這,也叫操勞?
趙鐵秋當然知道情況,一時心虛,瞥頭看向了馬小花。
“看我做什麼,沒用的東西,都被人騎到頭上拉屎了,連個屁都不敢放!”馬小花氣的臉色鐵青,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趙東,你行啊,才成家就要跟我翻臉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養家餬口!”
“回頭餓的喝西北風,就算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給你一口吃的!”
說完,轉身回了屋。
趙東不屑一顧,暗想之前沒翻臉,找你借糧你也沒給啊!
他拉住了田月竹:“媳婦兒,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田月竹就跟受驚的小兔子般,飛快的抽了回去,臉頰也紅了半邊。
畢竟倆人才結婚第二天,沒到可以隨便牽手的地步。
趙東笑了笑:“走,咱回去!”
田月竹跟在後面,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
她記得很清楚,昨天趙東領她回來的時候,沒給半點好臉色。
今天,卻這麼護著她!
難不成,是想通了?
或者,這人脾氣就是時陰時陽?
田月竹不清楚,但趙東護著她的時候,心裡還是暖洋洋的。
可惜,就是太窮了。
家裡連口吃的都沒,總不能一直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