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打我!”
“我真的不想回孃家!”
“大不了,我給你就是了……”
好吵。
趙東頭疼欲裂,剛睜眼,才發覺自己躺在黃土砌的炕上,身上還蓋著一床大紅床褥。
炕頭上,還有一個扎著麻花辮的漂亮女人。
女人穿著一件湛青短褂,下半身是洗得發白的黑褲子,那短了一截的褲腿,也露出了白色長襪。
這……這什麼情況!
趙東看著眼前抽泣的女人,靈魂彷彿在剎那間出現了重合,內心如潮水般洶湧不止。
他居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五十多年前,剛和老婆田月竹結婚的第二天!
“你來吧!”
“只要你不讓我回孃家借糧,怎麼都行!”
田月竹抹著淚,單薄的嬌軀一顫一顫的。
在這個大鍊鋼鐵的背景下,全國上下都在鬧饑荒,家家戶戶也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活,哪還有餘糧往外借?
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養女,更沒臉回孃家借糧啊!
抽泣間,田月竹解開了衣衫的紐扣,露出裡面米色的胸衣,碩大的飽滿若隱若現。
一頭烏黑的秀髮,瓜子臉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淚水朦朧,羞澀中帶著一絲苦楚。
趙東深吸一口氣,面對這個上輩子他最對不起的女人,不禁鼻子發酸,紅了眼眶。
趙東娘走的早,爹趙鐵春是個獵戶,靠著打獵的手藝,沒讓家裡捱過餓。
十歲那年,趙鐵春進山打獵,遇到了被野狼追趕同村田福海,救了他一命,但自己也摔下山崖,沒能撐過去。
臨死前,他和田福海定了門婚約。
等兒子趙東十八歲,就和田福海的小女兒田月蘭成婚。
不料田月蘭嫌貧愛富,早就和村大隊兒子趙小天勾搭上了。
兩人一唱一和,不僅悔了婚約,還當場狠狠羞辱了一頓趙東。
田福海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看趙東孤身一人,沒錢又沒糧,根本比不上趙小天,自然也不想撮合。
但畢竟受了趙東他爹的恩情,為了避免讓人戳脊梁骨,就把跛腳的養女田月竹給推了出來。
趙東把人領回去,當場就被堂嬸一家譏諷,笑他娶了個殘疾。
併火速分了家,除了一間茅草屋,什麼都沒落著。
趙東憋了一肚子氣,全都撒在了田月竹身上。
沒吃的,讓她找孃家借。
沒穿的,趕著她回孃家拿。
沒錢用,還是逼她找孃家。
田月竹本身就是養女,自打田福海有了親生女兒,她在田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舅舅不疼老怕不愛,格外輕賤。
嫁出去了還要找孃家,不知道被羞辱了多少次。
尤其是田月蘭,打小就覺得這個姐姐佔了屬於她的東西,逮著機會就欺負。
而她男人趙小天也是個仗勢欺人的主兒,加上趙東頭上曾經頂著田月蘭未婚夫的名頭,讓他很是不爽。
倆口子臭味相投,以侮辱趙東和田月竹為樂。
長期下來,趙東心裡愈發扭曲,對田月竹非打即罵。
後來更是染上了喝酒賭博的嗜好,哪怕田月竹懷上了,他也不管不問。
直到臨盆那天,喝的醉醺醺的趙東回家,看到滿屋子的血跡,和那已經僵硬的屍體,他才幡然清醒,痛徹心扉。
恰逢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趙東毅然參軍,上了戰場。
他恨不得死,可偏偏他活著。
一直到垂暮之年,瀕死的那一刻,都無法原諒自己!
沒想到再次睜眼,竟回到了當初。
老婆還在,所有不幸都沒發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到底來不來?”此時的田月竹已經把衣衫脫了,光潔的肌膚雪白細膩。
其實她除了跛腳,一點都不醜,反而是個難得的大美人兒。
瓜子臉,柳葉眉,一雙大眼睛水汪汪。
身材修長窈窕,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一點不含糊。
尤其是那顫巍巍的高聳,看的趙東心裡直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