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在的日子,他是如何焦慮的?
沒有猶豫,用力點頭,一個“想”字,摟住了他的脖子,眉眼埋進他頸間,溼潤了他頸際的面板。
他心裡便有什麼東西滿滿漲漲地熱了起來,雙手細細摩挲著她後頸,託著她下頜,剛想低頭去尋找她的唇,卻見她突然從他懷裡跳了出來,“哎呀!忘了!”
他莫名,忘了什麼?
卻見她去開門。
門一開,通紅的霞光傾瀉進來,背光處,站著一個人。昏暗的光線模糊了他的五官,他身後是四合的暮色,暗黑天幕的火燒雲,像帶著黑煙濃濃岩漿,噴薄延展,沉沉地壓著這個世界,壓在他身後,將他的肩壓垮,將他的背壓彎。
他就是這般低著頭,佝僂著站在他面前,像一隻怯懦的、恐慌的、受傷的獸。
想要靠近,又害怕袒露了傷口。
寧時謙“哧”了一聲,眼眶一熱,也是泛了紅,手指指著他,一個“你”字後,半晌沒說出其他字眼來,指尖都是抖的。
“進來啊!”蕭伊然將外面那人一把扯進來,關了門,將那滿門的如火如荼關在了門外。
那人仍在退縮著,靠在門上,不敢抬頭,目光試探。
這是寧時謙第一次看見活過來的他……
終於將他看清,昔日那個陽光少年褪去了青澀,時間和經歷將他壯實的身體修整得清瘦了不少,原本稚氣的五官也被雕琢得歷盡滄桑。
眼前這個死而復生的人,死去的是曾經的男孩,活生生在他面前的已然是個男人……
縱使早已知曉,可親眼再見,卻是無法言喻的欣喜,喜悅得……有些語無倫次。
“你你我我”好一陣後,索性什麼也不說,上前將他緊緊擁抱。
男人之間的擁抱。
“太好了!”這是寧時謙憋了這半天憋出來的三個字。沒有任何思量與考究的三個字。
三個人的重逢,就是這三個字,太好了!
旁的,沒有人去想,根本沒有。
秦洛和他一般高,被他這樣撞過來,撞得有些站不穩,兩個人攀扶著,晃了好幾晃,寧時謙才一拳重重捶在他肩膀,又說了一遍:“太好了!”神情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
於是,也熱了眼眶。
蕭伊然看著這兩個人,捂住嘴,眼淚忍不住滑落,喜悅,而又心酸。有些事改變了,但有些東西卻始終沒有變。